“韻兒,你看看我啊”那位小公子撲到她的窗前,雙手顫抖著,不知道該如何觸碰她。
那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娶回家的夫人。
從幼時初見,他就喜歡上了這個小姑娘,那時候雖然她是魯國公府最受寵的小姐,可也因此受到自己那些哥哥姐姐的排擠,他們時常愚弄她,不跟她一起玩。
可她從不生氣,也不同長輩們告狀,隻會自己躲在假山的山洞裏頭委屈的哭。
從那時候起,他就想保護好這個小丫頭,所以當自己的父親同自己說習武時,他便答應了。
雖然他喜歡的是字畫,他原本想要當的是一個書畫大家,可為了保護這個小姑娘,他投筆從戎,開始跟著父親習武。
男孩子不知道該如何引起女孩子的注意,便隻能用那些拙劣的手段,故意欺負女孩子,希望自己能在她的心裏留下一席之地。
可哪有人會喜歡一直欺負自己的人呢。
所以與初衷背道而馳,兩人越來越漸行漸遠,魯韻兒對他的討厭也日漸加深。
他方才悔悟,想要彌補,可造成的誤會實在是太深了,無論他如何示好,魯韻兒都滿臉害怕,不肯與他多說一句話。
他也隻能躲在暗處偷偷看著她。
讓他唯一高興的,是她還沒有心儀的男子,而自己卻跟她自幼定下婚約。
他最終還是顫抖的伸出手,摸了摸她慘白的臉。
怎麼也想不到,不過就是幾日不見,她就變得渾身是傷,甚至沒了生氣,天人永別。
“誰幹的?!”他滿眼是淚,卻哽咽著怒道。
“這……實在是這魯國公府小姐身子骨不好”太醫也不敢多說,隻能囁囁的小聲嘟囔。
“你身為醫者不盡力醫治,如今人死了竟然還要推脫!”小公子怒不可遏,上前扯著他的衣裳,拳頭就要落下去。
“夠了!這裏不是你的大將軍府!”皇帝讓人製止了他。
“把人送回魯國公府去,讓他們好好安葬吧”皇帝歎口氣,吩咐道。
“不用了,那些屠狗之輩,不配碰她”小公子冷笑,接著轉身回了偏殿,用床褥將她包裹好便將她帶走了。
皇帝見此情景,也沒有多攔,而是去看了看自己的女兒,好在她雖然麵色慘白,卻還喘著氣,這讓他放下心來。
守了好些時候,小德子提醒他奏折還沒看完,他這才起身回宮看奏折去了。
那小公子帶著魯韻兒回府被父親知曉後好一頓斥責,說他昏了頭,魯國公府都不要的肮髒的女兒,他竟然當寶貝似的帶回大將軍府。
“爹,兒子此生就她一個心願您若是不許,兒子便也隨她去了”小公子跪在地上,不肯低頭。
“你!”大將軍讓人請了家法,隻是哪怕是被打的遍體鱗傷,他也沒有低頭。
可這種女人,怎麼能進他家的宗祠呢。
任憑那小公子求了好幾日,大將軍仍是沒有鬆口,反而將他關了起來。
至於那屍身,則是讓人送回去了魯國公府。
可那樣人,魯國公府怎麼可能會要呢,讓人拉去亂葬崗便不再過問。
等到他被父親放出來時,魯韻兒的屍首早就不知道被野狗拖拽到哪裏去了。
後來他消沉了好幾年,大將軍給他找了好多與魯韻兒相似的女子,他都看也不看。
直到大將軍後來戰死沙場,他從此披甲上陣,戰至生命的最後一刻。
也不知是不是魯韻兒在天有靈一直保護著他,他這麼多年雖然大傷小傷不斷,卻也沒有傷及性命,一直活到了耋耄之年,才在睡夢中溘然長逝。
小公主修養了一個多月後,方才能起身下床。
而宋離本就對她無感,自然也不會去看她,而是將自己鎖在房間裏,不斷的畫著蘇榮榮的畫像,雕刻著她的容貌。
無論是幼時的,還是成人後的,哭的,小的……
皇帝心裏有愧,自然也不好苛責他,讓人去請了他幾次,便也隨他去了。
等小公主能夠下床走動後,皇帝便將她送了回去,皇後雖然不同意,甚至對著皇帝又吵又鬧,讓他下旨讓兩人和離,這種駙馬,他們不能要。
可當初兩人成親已經是下旨逼迫,皇帝實在是拉不下臉,也害怕自己被世人非議,兩人最後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