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祠裏頭,族譜裏頭,此後再無他的名字,後人也不會在他百年之後祭拜他。
並且流放嶺南,永世不得回京。
孫父本來還在與孫母置氣的氣頭上,一聽聖旨到了,還以為是孫母遞了信給皇後,皇後去求了皇帝寫來了讓孫母低頭的聖旨。
可沒想到卻是晴天霹靂,他等來的竟然是流放嶺南。
他這一把老骨頭的,不知道走幾步路就要散架的程度,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等來的竟然是流放嶺南,更何況那嶺南瘴氣極重,能不能活到那,或者活到那,但是能不能挨過瘴氣都得另說。
“我要見皇上!”孫父拿著聖旨不敢置信。
“皇上已經將孫大人罷官了,此後也永不錄用,您啊可老實些吧”小德子皮笑肉不笑的說。
“我可是皇後的親爹!她怎麼可能讓我流放嶺南?!”孫父瞪著小德子,一臉不可置信。
“此事本該秘而不宣的,可您鬧得屬實是大了些……此事便是皇上與太後躲著皇後商議的,聖旨已下,您啊還是收拾收拾東西,早日啟程吧”小德子手裏的拂塵一揚,扭頭走了。
他雖然是個閹人,可也確實是看不起這種寵妾滅妻的,他覺得孫父這是活該,甚至這種處罰都輕了。
孫父萬念俱灰,怎麼也想不到不過是尋常的帶回來一個女子,想收做小妾,卻搭上了自己。
其中卻也少不得有那位高官波瀾助推,買通了太後宮裏頭的宮女,狀似不經意間的多嘴兩句,便將孫父弄離了京。
太後本是想再求求情的,畢竟是孫蓉和皇後的生身父親,可皇帝卻說,這麼大年紀了為老不尊,還將一個與自己女兒一般年紀的女子帶回府裏,絲毫不顧及皇家顏麵,日後說不準還要捅出什麼簍子來呢。
太後一聽也覺得很有道理,兩人一合計,直接給他扔遠點,省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再整出來什麼幺蛾子,到時更加丟人。
皇後都沒趕上求情,自己爹就被流放了。
太後還借題發揮,將皇後禁足了一個月。
至於孫母,既沒人管,也沒人問。
可京裏頭早已人盡皆知,她自認為也沒什麼臉麵苟活於世,將家產分了分,留給兩個女兒,然後等孫父流放之後,遣散了所有的下人。
自己在偏房裏頭栓了根白綾,自戕了。
但由於府裏沒人,加上天氣熱些,腐敗很快,等到又過去兩個月,趕上孫蓉兩個兒子的百日宴時,她的屍體才被人發現。
孫蓉當時嚇得一下子暈了過去。
因為自始至終,都沒人告訴過她,她的父親流放嶺南,她的母親自戕,偌大的京城裏,隻有那個高高在上,身居高位的姐姐,才是她唯一的親人,也是她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