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知道你妹妹身子不好,竟然任由她的任性,甚至允許外男與她如此親近!更甚毫無擔當,竟將過錯推到旁人身上!你母親平日裏對你們的教導你都忘了?!”父親恨鐵不成鋼的對著八哥罵道。
“她不是我母親!我母親早就死了!”八哥大聲吼道,眼淚也止不住的流下來。
若非生母早逝,他何以在府裏過的如此卑微,哪怕是母親出身青樓的老九都比他過得好,而他母親雖是外室,如何也比老九那花魁娘幹淨,憑什麼府裏隻有他如此卑微!
“書都讀到狗肚子裏了!”父親氣得跳腳,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生出這麼不忠不孝的兒子,他雖然生母早逝被接回府裏,但是家裏一應俱全,從沒苛待過他,甚至月例銀子都因憐惜他生母早逝多給他一兩,沒想到竟然喂出來一個白眼狼!
“請家法!”祖父也皺了眉頭,平日裏雖然對這些庶子不太關注,但到底是自己的孫兒,偶爾也會教導幾句,節日裏頭也會給他們封紅封,雖然不如嬌嬌兒多,但是到底是與嫡孫一樣的。
“你們心裏眼裏隻有嫡子嫡女!何時拿我們這些庶子放在眼裏?我母親那麼好的一個人,卻被人打死!我甚至不敢祭拜!你們倒不如讓我在外邊自生自滅,也好過如今進來受屈!”八哥站起來指著在場的人,聲嘶力竭,身軀顫抖。
“……”下人端著家法小心翼翼的跪在一旁不敢說話,心裏想著這八公子腦袋有什麼問題,竟然說出如此話語,日後怕是要被扔出相府。
“都退下!今日我便要清理門戶!”祖父氣得手抖,臉色漲紅,他不知道自己的孫兒竟然變得如此,這讓他如何自處,他可曾是教導過太子的老師。
下人們急忙退了出去,甚至關上了門。
八哥見事不好,轉而改口,抱著祖父的腿開始打親情牌,哪知更是惹毛了祖父,他不僅沒有擔當,不忠不孝,如今甚至懦弱無能當起了牆頭草,他最是瞧不上這種人,他蘇家錚錚鐵骨,如何生出來這種軟骨頭。
隻見祖父手裏的家法狠狠落在他的背上,他吃痛想要逃避,沒想到父親和大哥卻把他摁下,祖父足足打了三十鞭才停手,八哥身後一片血肉模糊,人也痛暈過去。
祖父吩咐人把他扔到祠堂,鎖好門,五日不許給他吃喝,更不許讓他出來。今日之事若是被外人提起,或者街上有人風言風語,那便統統扣了月例打出府去。
另一邊,我一直昏睡不醒,雖然氣息已經穩定,但是不醒便吃不進藥,如此更難平穩身子,母親急得不行,攝政王的眼裏仿佛有許多刀子,已經把太醫院院首淩遲處死,太醫院院首也無計可施,豆大的汗水止不住的滴落,心想自己隻怕是要命喪於此,隻求不要連累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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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著,我讓後廚給你些吃食”門童瞧著眼前雖穿著普通人衣衫卻頭上光光的人,心想不知是哪裏的尼姑,取些飯來打發她算了。
“且慢,去通傳你家主母,就說阿慧來訪”慧姨伸手攔住了他。
“這……”門童有些為難,他得先通告管家,再由管家去通告主人,可是管家剛剛出去去取鋪子上的賬麵了,得有些時辰才能回來,主母跟前得臉的他平日裏也隻有當值且遇到主人出門時才瞧得見,這讓他如何通傳。
另一個門童瞧他不開竅的樣子,歎口氣說自己去通傳,接著便跑進去通知了主母守院子的婢女,婢女說主母去了小姐院子,他便又往小姐院子跑,心想這相府可真是又大又豪華,自己不知道幾輩子才能住上這樣的院子。
離小姐院子遠遠的,便有人攔下他,一聽說來人說叫阿慧,急忙去通傳主母,主母一聽便叫人帶她速速進來,心裏似乎也鬆了一些。
瞧著前頭人帶路的架勢,慧姨心裏了然,隻怕是那個寶貝疙瘩又出事了,好在她來了,希望能幫上一些忙。
“阿慧!”母親瞧見慧姨,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哇”的一聲哭出來,撲到慧姨懷裏,求她救救自己的女兒,失了大家主母的體麵。
“阿芷,你快起來,我去瞧瞧”慧姨扶起母親,自己伸手搭脈。
“隻是淤結罷了,等我施針再給她拍拍背,把淤血嘔出來就是”慧姨細眉微蹙,伸手從自己懷裏取了銀針為我施針。
不一會兒我便嘔血不止,嚇得攝政王大吼“你要幹什麼!來人拖出去砍了!”
“……”慧姨皺眉,瞧著眼前大吼大叫的人,有些不悅,她常年在山上,雖然時常聽聞一些攝政王的事情,卻沒怎麼見過他,當年遠遠瞧見時,他還隻是個孩子,所以她不認識眼前的人,隻覺得他吵鬧極了。
“母親”我如貓叫般細細的開口。
“取些水來為你家小姐漱漱口,然後我開張方子,拿去煎了,與往日煎的那般即可,端兩碗來一次喝下”慧姨鬆了口氣,取了針吩咐道。
母親也鬆了口氣,撲在我床前仔細打量著我,仿佛怎麼也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