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曙光乍現,我便起床去尋風程雪了。
昨日回來時,天色已暗,竟未發現這落雪宮的後山被風程雪安排的如此雅致。
沿花蔭小徑而行,漸漸步入林蔭深處,又行一程,眼前豁然開朗,但見一泓池水猶如明鏡,鑲嵌於葳蕤的草木之間,水榭華庭臨水佇立,奇花異草繞水盛開。
這裏便是風程雪居住的風林院了。
我悠哉悠哉的走到房門,正欲敲門,卻聽到裏麵在說些什麼。
聽聲音是風程雪和易蓉兒。
我便斂了氣息,偷聽起來。
“你將我軟禁在此究竟有何目的?你理應同她不是一夥的吧。”
“哈哈哈不錯,我有事問你,你若如實回答,我便放了你如何?”
“怕是表哥已經尋到此處,你自知不敵,這才來順水推舟套我的話吧。”
“蓉兒姑娘,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豈是別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我問你,你因何被趕出王府?”
易蓉兒萬萬沒想到,這人綁她多日,竟隻是為了問自己的私事。心生疑惑,並不作答。
“好,也罷,你找人刺殺喻揚揚怕不僅僅是爭風吃醋那麼簡單吧,我倒覺得你這更像是有什麼秘密要隱藏。”
易蓉兒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卻還是嘴硬道:
“我聽不懂你在胡說些什麼。”
風程雪見狀,心中的猜想又確定了幾分,意味深長的說道:
“真相總會有水落石出的那天,而那天不會很遠了。”
說罷,風程雪的腳步聲漸漸逼近,應是要出門了,我連忙躲到一旁。
嘎吱一聲,門開了。
“一大清早,就跑過來聽牆角,老宮主真是好興致啊。”
原來風程雪早就發現我了,經過我這幾日的琢磨,想來現在在他心中,我比易蓉兒的份量要重一些。
“可不是我偷聽,你這竹屋藏嬌,我怎好打擾。”
我從房門的另一側緩緩探出身來,笑謔著。
隻是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我便隨著風程雪向不遠處的亭子走去。
我走在他身後,無聊的打量起他來。
他今日的裝扮儒雅了許多,不同於往日裏黑色,紫色的深沉衣服。
今日是一襲淡藍色長袍,上麵繡著竹影與飛鳥,外罩一件蒼青大廠,比往日多了幾分柔和的氣質。
風程雪走到亭中一處石凳坐下。
我緩緩走到他對麵的石凳坐好。
“你今日的衣服不錯,掩蓋了你不少老謀深算的氣息。”
我以手托腮,前傾著靠在石桌上,認真的評價著。
“你也不錯,這水綠色的衣裙配上這玉蘭花簪子,剛好遮住了你一身草包跋扈的味道。”
風程雪語調平緩,不疾不徐的說出這氣死人的話來。
“風程雪!本小姐可沒功夫陪你閑聊,我是有正事要問你。”
“哦?方才你也都聽到了,不如說說你的看法。”
風程雪好整以暇的審視著我。
“先不談我是否相信。總之,在你看來,我才是玉生煙的女兒,而易蓉兒因為某種原因在很早的時候就和我交換了身份。”
“正如你方才所言,她殺我,不隻是因為大師兄,更是為了掩蓋真相。”
我一臉嚴肅的分析著。
“講的不錯,我自然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不管怎樣,事關重大,我這裏倒是有些許線索。”
風程雪側頭思索了一下,才漫不經心道。
“你定是不願輕易告知,說吧,什麼條件?”
我雖然表麵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似乎並不把別人的幾句“無稽之談”放在心上。
實際上,在我確信風程雪的目的之後,心裏便已經有了七八分的懷疑,畢竟從小到大,我對自己母親的事情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