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
院子狗洞處,傳來幾聲聲響。
一個籃子被放在狗洞處。
一個駕著雙拐的少年,來到狗洞處,提起籃子轉身要回去,牆外有人聲音中略帶驚喜:“今兒府中大喜,咱們大姑娘選秀入宮,咱們每人都能得到賞錢,總算是在這裏伺候這個小雜種,有了好消息。”
眉頭一皺,賈琞頭也不回的回到了房內。
籃子有些髒,裏麵躺著幾個發硬的饅頭。
放下籃子,端了一碗水,將饅頭泡入水中,狼吞虎咽入肚。
吃了兩個饅頭,勉強果腹,淡水泡饅頭口中索然無味,賈琞放下充當筷子細竹:“賈元春選秀入宮了嗎?”
時間節點是這個?
這一年發生很多事。
賈化賈雨村官複原職,這一年林黛玉會進入榮國公府。
看著碗中渾濁水中,倒映的麵容,滿頭白發,臉上帶著燒傷傷疤,賈琞收回目光:“前世作孽太多,讓我帶著記憶投胎此世,承受如此痛苦嗎?”
前世,臨死前賈琞曾記住一句話:此世太苦,下輩子不來了...
但是一睜眼,他有重生了:“人世間太苦,我本不想來的。”
“十八年了啊...”
誰料到十八年前,在一場大火中賈琞睜開的雙眼,母親被燒五官化掉,但是母親未曾被燒成那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之前,那驚鴻一瞥,驚為天人。
賈琞也被燒傷,甚至因房梁砸落,砸在身上,剛出生開始,就腰部以下毫無知覺,癱瘓了。
那天起,他們母子被鎖在梨香園,賈琞再沒見過外麵的世界,今日算是第一次聽到外麵的消息。
那次大火之後,賈琞不知道母親是什麼毅力支撐,每天鹹菜饅頭,將他撫養到三歲撒手人寰。
賈琞記得,母親死了多天,屍體已經發臭,那兩扇被鎖三年的大門被打開,屍體用席子卷走,而他...始終沒有被看一眼。
他記得那一天,他死死抓著卷著母親屍體的破席不肯撒手,那個可惡的仆人,用腳踩,用棍子打,手沒有了知覺。
那時候...賈琞心裏不知是什麼想法,或者說是大腦一片空白。
一個三歲的孩子,雙腿癱瘓,如果不是有成人的靈魂,怕是早已經死了吧。
也就是那一年,三歲的他,心中迷茫、憤怒、悲憤、哀傷...黑發變成白發。
三歲白了發,發絲如雪。
“不愧是勳貴之家,冷漠的讓人膽寒。”
這十八年來,除了母親死了那一次,賈琞所熟悉的,不過是那個默默隔三岔五,送來一些點心,還有肉食,隔著牆壁,未曾謀麵,卻一聲不吭的少女。
那些丫鬟婆子還有小廝,叫她大姑娘。
她叫賈元春。
除了這個少女,如今賈琞未曾見過,他這一世名義上的父親...或者說,他未曾再見過任何的人。
如今,這個默默對他好的人,怕是以後再也見不到。
仰頭望天,賈琞眸子裏都是冰冷還有掙紮,也有數不盡的,讓人膽寒的色彩,默默豎起中指:“你想要我死,我偏偏活下去!賊老天!”
絕境!
如果不是骨子裏的,前一世絕望前,一躍而下那一刹那,對於生的渴望,賈琞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活下去。
前世,被朋友欺騙,被妻子出賣,一怒之下,一柄刀子割了出賣他的女人的腦袋,閹了那個朋友,將那一坨塞到那個朋友嘴裏,也割了腦袋...
而他...犯下如此之罪,自知走投無路,抱著兒女從數十層樓一躍而下...前一世,賈琞不想去想,但是前世今生的種種,讓賈琞腦袋一陣劇痛。
抱著腦袋蜷縮在地,這種痛,經常會有。
持續了十八年。
今日特別劇烈,腦袋似要炸裂。
恍恍惚惚中,眼前閃過一道藍光,賈琞蜷縮在地,雙手抱著腦袋,但是這藍光似乎不是雙眼看到的,而是出現在另一個世界一般。
宿主:賈琞
身份:榮國公府,賈赦庶子
氣運:15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