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司禮看著我,像是欣慰又夾雜著感謝,十分複雜的眸子。
“這些天…辛苦你了。”
我搖搖頭笑了出來。“不辛苦,比起齊總監你為我做的,這些算不上什麼。”
齊司禮看著何遇,哭得像個笨蛋,笑得也像個笨蛋,明明比他做了更多,卻覺得自己做的還不算什麼。
“我剛剛問醫生了,一些簡單的粥飯還是可以吃的,齊總監你想吃什麼粥,我回家煲。”
齊司禮突然有幾分貪戀眼前人的溫柔,原來在他這貧瘠的土地上,還能看到月光。
“那齊總監你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我拿起手提包,心情十分輕鬆,雖然目前齊司禮仍然在退化,但還能維持普通人的樣子,在變得更嚴重之前,我一定能夠幫齊司禮承受。
“岐舌!齊司禮醒了。”
打開門的第一件事,我就告訴岐舌這個好消息。
“真的嗎妹子!老齊真的醒了?”
岐舌激動地跳在我的手心裏,一雙眸子水霧霧的。
“對啊,今天下午就醒了,醫生說短時間內沒事了。”
“太好了妹子!謝謝你幫我家老齊。”
“好啦,齊司禮還在醫院等我,我得趕緊做飯了。”
安頓好岐舌,我將粥打包好來到醫院。齊司禮似乎還保持著我離開時的姿勢,隻是雙眸緊閉。
“齊總監?”
這個認知讓我有點不安,忙走上前。
“這麼著急做什麼?”齊司禮睜開眼。
“我…我怕你出事。”
“我還沒那麼脆弱。”
我打開飯盒,看著齊司禮紮著點滴以及戴著儀器的手有些糾結。
“齊總監…我喂你吧?你的手看起來不太方便…”
我以為齊司禮會鄙夷地罵我笨蛋隨後努力自力更生,但我錯了,齊司禮淡淡地撇了一眼自己的手。
“嗯。”
我舉起勺子,應該吹一吹的,但怕齊司禮嫌棄最後也沒敢這樣做。
“應該沒有那麼燙了,齊總監你試試?”
齊司禮咽下了那口粥,明明十分正常的動作,偏偏讓我有些不自在。這樣聽話的齊司禮,還真是第一次見。
“怎麼樣?好吃嗎?”
“嗯。”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齊總監你今天好聽話啊。”我沒忍住笑了。
“如果不想被我趕出去,就收回剛剛的話。”
果然都是錯覺。
“好的!”
我隻好安靜地繼續動作,心虛地不敢去看齊司禮。齊司禮反而坦然了許多,眼前人專注地看著勺子,給了他更多可以看她的機會,一切這樣歲月靜好。
那一瞬間,齊司禮莫名想到了未來。
安靜如雞地喂完粥,我將飯盒收起,拿出另一個飯盒。
“你隻吃這些?”
也許考慮到我不是病人,不用像他吃的那樣清淡。齊司禮開口。
“嗯?這不是給我吃的。”
齊司禮頓了一秒。“…給誰?”
“啊?查醫生。”
我渾然不知齊司禮語氣裏的危險,直白地開口。齊司禮不說話了,神色比斃我稿子還臭。
“齊總監等我回來啊。”
“回來?你還打算回來?”
“齊總監怎麼了?”
齊司禮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哼,不過是個花枝招展的鳥而已,我也——沒.那.麼.在.意.”
“齊司禮你這是…吃醋了?”我笑了起來。
齊司禮別過臉不在看我,耳尖的通紅替他回答了一切,這個反應讓我笑出了聲。
“我很快就回來。等我。”
我來到查理蘇的辦公室,查理蘇並不在裏麵,明明下午還在的,難道離開了嗎?
“查醫生?”我試圖向辦公室內室尋找查理蘇的身影。
“何遇?你怎麼來了?”
查理蘇的聲音從內室傳來,不大,掩飾了那份顫抖。我沒聽出查理蘇的異常。
“我煲了些粥給你帶過來,記得按時吃晚飯啊。”
“我知道了。”
“查理蘇?你沒事吧?”
“我還有點事,抱歉現在不能親自迎接你,你的粥我一定不會錯過。”
“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先走了哦。”
擔心影響查理蘇工作,我隻好離開。
內室裏,查理蘇靠著門輕輕喘了口氣,幾滴冷汗劃過麵頰,銀灰色的頭發有些許淩亂。他撐起一抹笑容。
“她親自煲的粥,Charlie,你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