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漸漸明亮,林間鳥鳴漸漸嘈雜,我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新的一天已經到來。
為了將我畢業從事的第一份工作完美的畫上句號,每天早上起來我都要照例起床,研究這森林裏的小動物。
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感覺自己的精神有點異常。
昨晚睡覺的時候隱隱約約的可以聽到屋外傳來稀稀疏疏的聲響,像是野獸路過波動樹叢的動靜,窗外也時不時閃過詭異的黑影,使得我一直半睡半醒的警戒著,精神高度緊繃的狀態下,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是什麼時候了睡過去,現在早上起來隻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眼皮像是被人焊在了一起。
但我還是要工作
“人生逃不過去的隻有死亡和工作”
顧不得自己眼睛的腫痛,自顧自的從床上拿起,昨天隨手亂丟的工作服,沒有洗漱,就抓緊讓自己清醒過來,開始收拾外出工作需要的物品,隻得隨口抱怨幾句道。
我打開了小木屋,吱吱作響的木門,炫目的照的我睜不開眼。
我用手蓋在了額頭上,想要阻止陽光直射我的眼睛,但是無濟於事,我隻得加快前往深山的腳步,希望那裏的樹蔭可以為我提供庇佑。
“這是我來到深山的第四天,四天前我還在學校聽著導師的課,但是那一天導師問我們有誰願意頂替即將畢業的學長來深山進行為期一年的工作站考察工作,每月可以領取到35元的月薪,在一九七八年的撥亂反正結束後,35元的月薪已經相當可觀,於是我不假思索的就來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來到這裏我沒有覺得有絲毫的後悔,對於我一個窮學生來說,如今有機會拿錢奢侈,盡管如今能與我做伴的隻有不時在林間飛行的飛鳥。
用彩繪筆在本子上畫著這一片區域的植物,動物的信息,這本子是師哥留給我的,上麵記錄著這一大片森林,幾乎所有的區域,而我的任務就是要補齊剩下的區域。
我僅僅用了四天時間,就將這一片區域從一片空白變得具有細節。
……
合上了素描本,打開懷表,確認時間發現現在已經到了傍晚的五點,明天我就要把工作日誌寄給我的導師,分享我的工作成果。
拍了拍自己的屁股,自己的工作褲早已因為長時間的久坐變得皺皺巴巴,拍一下塵土飛揚。
我下意識的想要從工作裝的口袋裏拿出我的手帕,但我突然意識到,手帕不在我的身上。
“忘記了”
我把筆記本撕下來了一頁代替手帕擦自己身上的塵土。
沿著自己一路做的記號走向自己家的方向,突然想到了什麼。
我先去到了,離小木屋外不遠處的小河旁檢查自己前段時間放置的魚簍。
幾個魚簍一字排開,迎著水流的方向布置在河麵上魚隻要進來了就很難脫困,我生活的這四天,偶爾開葷就全靠這幾個魚簍了。
“倒黴,魚簍空空如也,有個魚簍上還有破損的痕跡”
把這個被摧殘的魚簍重新拿了上來,上麵破損的痕跡看得出來,那一個示威者似乎對我很不滿,咬了一個十分不平整的缺口,這像是齧齒類動物啃咬的結果。
“我現在是感覺這森林越來越怪異了”
……
“今天隻能吃素了”
我把魚簍放在了地上,打算晚一點時間再修補,我咳嗽了兩聲,卻並不是因為嗓子不舒服,而是為了給自己壯膽,順便嚇唬那一個可能躲在暗處盯著自己的不速之客。
我從床頭的菜籃裏麵拿出了一顆蕨菜,和一點點在山上挖的野菜,打算用這些來做一個讓自己勉強飽腹的菜。
天漸漸的黑了,火被熄滅之後,外麵的世界被夜幕所籠罩,我點起了煤油燈,開始認真看自己的一些研究記錄。
其中包括植被分布,動物種類,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被我用寥寥數筆記錄在紙中和宜居溫度和濕度這些沒有半點情感的數值記錄在一起。
但那一股不安的感覺,再次席卷著我,窗外的夜幕像是有一個黑暗的生物在蠢蠢欲動,製造出的聲響使我始終靜不下心來。
聲音越來越近
從踩在泥土上的沙沙聲,變成現在似乎在撕咬我木屋的木板的聲音。
我輕輕的做了起來,害怕發出一絲聲響驚擾了來者,觀察了許久,窗外並沒有什麼異常,聲音也漸漸的消散。
我抓緊時間的,將今天的日誌寫完就上床了,這一次睡得很香。
早上一起來,我就打算去鎮上把自己的工作日誌寄到遠在京城的導師手裏,在林間小路走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猛然向我衝了過來,我側身一躲才沒有被那東西撞到,那東西沒有撞到,我又像醉漢一樣顛了幾下,徑直的倒了下去,這時候走過來了一個皮膚有點黝黑但身材還算魁梧的一個男人,他和我賠罪道歉。
“這是你們的輪子嗎”我問
“對不起啊,小兄弟,剛才馬車突然發生了側翻車輪沒有傷到小兄弟吧?”
我擺了擺手表示沒有,他卻拉著我的手說:
“小兄弟,我看你走這條道,你應該也是要去鎮上的吧?要不你等我把馬車修好之後一起去鎮上?”
可以節省兩個小時的路,何樂而不為呢?我答應了下來。
馬車不一會兒就修好了,我都不用幫什麼忙,隻需要在旁邊站著就行,這時候旁邊走過來了一個帶著金邊眼鏡學者打扮的一個中年人。
旁邊的幾個馬夫和那一個大漢,似乎都對這一個人很敬重,看得出來他是這一輛馬車裏地位最高的。
他向我伸了出手,我不得不也伸出了手,他自我介紹道:
“我叫王經,不知這位小兄弟怎麼稱呼?”
“我啊,叫我小源就行”我謙遜的和王經說
他問我:“小兄弟,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裏趕路?”
“呃……我是搞博物研究的學生,一周前被派到了這邊山上觀察站來接替師兄,今天是要去城裏給導師郵寄工作日誌”我也沒有什麼理由對他隱瞞,隻好如實的回答。
“博物研究嗎?真是了不起啊,我早年的時候也想從事博物研究,可惜才疏學淺,不知小兄弟的導師是誰?”
“使酈是則教授”
聽到這裏,中年人拉住了我的手說:“酈是則教授和我家的老爺子可是故交,當年他們在京城的時候非常要好,竟然你是酈教授的學生,不妨來我家老爺子的宅上坐一坐”
車夫招呼他上車,他讓馬夫等一會兒,他指著馬夫旁邊的一個空位問我:
“不知源小兄弟是否願意屈尊坐在馬夫旁邊”
我急忙的回答道:“能搭上便車就感激不盡了,哪裏能說屈尊呢?”
經過了一會兒的顛簸就到了鎮上,王經邀請我去到他父親的宅上吃中午飯,然後再讓車夫幫我們郵寄日誌報告,正好晚上車夫要去拉貨,可以順便將我送回去。
當我聽到可以吃到中午飯的時候,我就已經動搖,更何況他還要將我送回去,畢竟在深山裏麵,幾乎每天都沾不了一點葷腥,是個和尚都能給淡出鳥來。
用了一點時間,將日誌報告給郵了出去,我就去到了王經父親的老宅。
在王經先生家吃過飯後,他的父親王績老先生一直拉著我詢問山上的研究進展。由於我的成果乍善可陳,可老先生又興趣盎然,滿目期待的樣子,無奈我隻好跟他一一講述師兄們一些的發現,免得他隻覺得我是來蹭飯的。
夕陽西斜至屋簷,已是黃昏後,車夫送我回去的路上,和我閑聊了起來。
“聽說你一個人住在這山上,我可聽說這山上有不吉利的東西。小兄弟,你不要一個人跑的太深”
正好我最近遇到的怪事比較多,於是我饒有興趣的問車夫
“不吉利,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