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何安禮每想要上前一步,何安靚就後退一步,她站的地方離溪水很近,何安禮不敢動了,她溫柔的笑,一如當年“:被囚禁的時候,我就是靠想象著世界的盡頭活著的,安禮,被困住的感覺太痛苦了,即使知道你是為我好,可我也不想在被困住了,給我一輛車,讓我去世界的盡頭吧,我要出發了,我的新旅途就在眼前。安禮,滿足我吧。”何安禮閉上眼睛,過了半晌,他輕輕點了點頭,何安禮和江清遇是開車來的,何安禮將車讓出去,江清遇跟在何安禮身後,江清遇很少拍人,但這一次,他看著那樣渴望自由的何安靚,竟然想給她拍一張照片。
“看這裏,姐姐。”何安靚的目光對上鏡頭,快門按下,屬於何安靚的這個瞬間得到永恒。
何安靚收拾好一切包裹,她依舊在做設計師,隻不過是在網上接一些活,但那些錢也足夠她生活起居了。
何安靚一路開車到世界的盡頭,她在哪裏停下車,世界盡頭有很好的陽光,何安靚買了一束玫瑰,那束玫瑰被她放在車子的掛件上,她帶著那束幹癟的玫瑰,一路走下去,固執又堅定,就像她一直都知道,世界不會有盡頭,可她還是固執的走下去。
顧空庭來的時候,就隻剩下何安禮和江清遇了,何安靚的狀態是被解救的人裏麵最好的一個,還有許多被解救出來的女孩,在接受心理治療,顧空庭偷偷去看過,有個女孩,才不過18歲,父母離異,沒有人管她,她被送到精神病院,她總是一個人坐在窗前,看著窗戶外的世界發呆,也許,她也曾有一個周遊世界的夢想,隻是被囚禁了太久,她都快忘了,她的人生裏還有無限的可能。
“我願意領養那個女孩。”李女士的電話打過來,語氣堅定,她說“:能救一個是一個,把她送過來吧。”
女孩被寒露接回家的時候,她怯生生的,來回攪著自己的手指,寒露牽起她的手,她說“:你好,我是你姐姐,我叫寒露。”
“我叫,我忘了。”女孩緊張的呼出一口氣,她沒有名字,被囚禁之前,她是沒人要的孩子,他母親叫她賠錢貨,他父親叫他賤女人,寫在考試紙上的名姓,她記得,可她太討厭那個名字了,她寧願她從來沒有名字,也好過和這樣善良的姐姐,說她叫李賤女。
寒露知道她說謊了,但她原諒了她,說實話,寒露也不喜歡她原來的名字,她想給她改名,叫她李寶珠,此後如珠似寶,從前都變成過眼的雲煙。
“姐姐。”李寶珠開心的點頭,她還是怯生生的樣子,叫寒露姐姐,很小的時候,寒露是希望有一個妹妹的,一個溫柔可愛,總是怯生生,乖巧巧,在她身後叫姐姐的妹妹,如今她有了。
寒露恨不得把自己有的,所有的一切都給她。
“寶珠,要繼續讀書嗎?”李寶珠點頭。
寒露給她安排了學校,幾天的相處下來,李寶珠不在那麼小心翼翼,寒露把她送到了李女士哪裏,李女士的教育方式,一直是放養,李寶珠大概平生第一次見李女士這樣的人,她愣住,好久才緩慢的開口“:媽媽好。”
李女士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點燃,遞給李寶珠,李寶珠不敢去接。
寒露嗔怪的看了李女士一眼“:李女士,小朋友不可以抽煙。”
“好吧。”李女士收回煙,孫書程在一旁看著,許久不見,李女士越發的自由散漫,寒露喜歡這樣的李女士,永遠帶著散漫,像天上的雲朵。
“媽媽就是這樣,不要害怕。”寒露摸著李寶珠的腦袋,明明就比她小幾歲,卻總是怯生生的,讓人心生憐憫。
“這個是孫爸。”寒露指著坐在李女士旁邊的男人,介紹給李寶珠看,孫書程的目光都在李女士身上,還是寒露咳嗽了一聲,孫書程才轉過頭“:你好,我是孫爸。”
孫書程和李女士領了證,李女士官宣他的時候,孫書程開心的給親朋好友全打了一遍電話,李女士沒有立即舉辦婚禮,她手上還有個戲沒有拍完,拍完戲,李女士就有大把的時間和孫書程籌備婚禮。
“這一次,我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李女士最近在看重生搞笑文,一說話,就是我要奪回屬於我的一切,寒露笑得前仰後合,孫書程卻在不留餘力的捧場,反正不管李女士說什麼,孫書程來來回回就兩句話“:媳婦說的對。”“媳婦好棒。”
寒露無語,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還要被喂一嘴狗糧。
晚上,李女士敲開寒露的門,李寶珠睡著了,李女士躡手躡腳的進來。
“寒露,我覺得寶珠有點內向。”她坐在沙發上,屋子裏的電視還開著,李寶珠在裏間睡覺。
“你不想要?”
“不是不是。”李女士瘋狂搖頭“:我是怕她有什麼話不和我們說,自己在心裏憋著,而且,我覺得她好像對重組家庭有陰影,要不,先不辦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