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在拖延時間。”陸開誠瞥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時鍾,“不過既然還有時間,那我和你先聊聊天也無妨。”

此刻的時鍾指向了晚上的6:45。

蘇染不知這時間代表著什麼,不過能夠拖延時間倒是正合她意。

蘇染想起了先前給她遞水的服務員,說道:“你這麼做,不怕酒店裏的員工發現後舉報你嗎?”

“舉報?”陸開誠的臉上露出譏諷的蔑笑,“這酒店是我媽媽的,她死後就留給了我。你覺得誰會敢舉報?”

原來如此,難怪他能夠串通服務員……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一邊是能養家糊口的飯碗,一邊是那廉價的正義感……又有幾個人會為了陌生人舍棄了自己的工作?生活蘼亂的有錢人多得是,普通打工族有幾個能與之抗衡的?隻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蘇染突然覺得有些悲哀,她默了默說道:“其實,以你的條件,長得不錯,家境又富裕,不難找到真心喜歡你的女孩子,你又何必……”

“住口!”不知哪句話觸怒了陸開誠,原本英俊的臉龐突然變得猙獰。

蘇染一頭霧水,她還沒有罵他斯文敗類、衣冠禽獸呢……

陸開誠嘴角勾著一絲陰冷的笑容:“你們這些女人,哪有什麼真心?表麵上打扮得精致漂亮,內心卻肮髒下賤。”

蘇染覺得他的精神狀態已經有些不對勁,卻還是忍不住反駁道:“我和你又不認識,你怎麼知道我是怎麼樣的人?你用帶著世俗偏見的眼光來看我,未免太以偏概全。”

“怎麼,你覺得我冤枉你了?”陸開誠輕嘲地一笑,“本來上次元宵節一別,我還不知道去哪裏找你。可是萬萬沒想到,你自己卻送上門來了。”

蘇染一怔:“什麼意思?”

陸開誠的眼神透著幾分陰鷙:“蘇染,F大化學係的大一學生,聽說學習還不錯……你的資料現在在網上鋪天蓋地到處都是……你一邊裝著清純,一邊卻又穿著暴露在舞台上跳舞,不是想著勾引男人嗎?”

他這一番言論,若是不知前因後果的人,倒會覺得他是在懲治拜金女。

“這就是你把我抓過來的理由?”蘇染覺得這個人的腦子簡直有病。

憤怒在心底積攢到臨界點,蘇染的胸口急劇地起伏著:“就因為你自己齷齪,所以把別人看成和你一樣齷齪的人?”

憑什麼受害者還要遭受“受害者有罪論”的譴責,說什麼“你應該好好反省你自己,為什麼別人不禍害就禍害你?”、“是你穿著太暴露了吧,難道不是你自己的問題嗎?”

受到傷害的女孩往往第一時間被質問。

難道因為害怕遭到傷害,就要永遠低著頭生活在暗處嗎?

難道最應該被追責的不是施暴者嗎?

忽然,“啪”的一聲脆響。

一個巴掌落在了蘇染的臉頰上,突兀的指印在白皙的臉頰上紅得紮眼。

蘇染被這一巴掌打得偏過了頭,耳邊一陣嗡嗡作響,本就混沌的腦袋又多了幾分眩暈,可她偏是倔強地擺正了腦袋,張眼狠狠瞪著他。

“到現在了還敢罵人?”陸開誠坐到了蘇染的身邊,一側的床墊凹陷了下去。

“脾氣倒還真是不小啊。”陸開誠哼笑一聲,“沒想到林聞宴會喜歡你這樣的?”

林聞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