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過後,一陽和葡萄成為了人人羨慕的情侶。那晚總歸是很奇妙,不過畢竟不是現實,兩個人也沒太當回事。
葡萄也收下了一陽的禮物,她表示特別開心,要把這玻璃瓶放在床頭,每天都會讀一張。
錄取通知書下來了,一陽大早上從床上彈了起來,來不及洗漱就出門去拿錄取通知書。
他拿到了通知書,心裏有些緊張有些激動,手抖的不行。
—津開大學
“耶!”
一陽愣了兩秒,突然蹦了起來大喊一聲。他喜形於色,沒有多想就往葡萄家跑去。
葡萄的哥哥正好昨晚回家,今天要幫葡萄拿通知書。
通知書到手的那一刻,葡萄深呼吸兩口氣,猛地打開。
—津開大學
葡萄立馬出門想去找一陽,剛走到橋頭,就看一陽從遠處跑來,手裏還拿著一張通知書。
“葡萄!!!我考上了!!!”
“一陽!我也是!!”
一陽越跑越快,他跑到葡萄麵前,用力抱緊了她。
兩人相擁,在橋頭,在水旁。
微風拂拂,太陽高照,兩位少年少女擁抱著對方,喜極而泣,遠處樹葉嘩嘩作響,鳥兒嘰嘰喳喳,水邊釣魚者一臉微笑,葡萄的哥哥點上一根煙,靠在大門處看著兩人,煙霧隨著微風飄散空中……
——
“謝謝……”
“我是醫生,這是我應該做的。”
半透明狀的少年低頭哭著,他飄在空中,麵前是穿著白大褂,黃色頭發的薛雲。
“薛醫生,我能進去看看葡萄嗎?”
“不可,你進去的話,夢境和現實會互相影響,導致夢境紊亂,這個葡萄和一陽也就不複存在了。”
一陽聽到這話,把伸出一半的腳又縮了回來。
“薛醫生,真的感謝了,願意全力幫助我一個孤魂野鬼,我感恩不盡。”
一陽說著又要哭出來。薛雲輕咳兩聲,他有些疲倦:“你不是孤魂野鬼,這世上的人和鬼,都是有名有姓的。
我們本身混亂無章,但我們的愛不一樣。”
一陽點點頭,擦了擦眼淚,他回頭看著相擁的兩人,眼神深處有著向往和憧憬。
“他們會一直幸福生活下去嗎?”
“當然,隻要我不死,他們就會一直幸福。”
“謝謝,薛醫生,可以揭開夢境看看我本來的樣子嗎,我也想看看沒有我的葡萄是什麼樣的。”
“好。”
話落,薛雲打了一個響指,相擁的兩人如同畫布一般向上飄去。
夢境底下是一層看不清顏色的布,布下麵是霧,薛雲又一吹,霧散。
一陽的屍體斜躺在十字路口,電動車早已破敗不堪。黃色外賣服上有著一片片棕褐色的痕跡,那是血幹枯的顏色。
太陽毒辣,警察拉起了警戒線,一陽父母跪在屍體旁,哭的撕心裂肺。
葡萄則是在路燈下麵睡了一整晚,她揉了揉發紅的眼睛,往家走去。
她往家裏走兩步,突然回頭看了一眼,剛才睡著的地方,有張紙條,她又走回去撿起紙條,上麵赫然寫著葡萄兩字。
她一步並作兩步往家走去,背影有些顫抖。
……
一陽去世,葡萄意外得知了,她和哥哥去參加了葬禮,曾經高中班裏的同學幾乎都來了,一陽的母親一夜白了頭發,父親的脊背更低了。
葬禮結束得很快,下葬後,葡萄竟感覺恍如夢境,她沒有哭,隻是抬頭看著太陽,眼神似在訴說上天的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