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異的表彰會結束之後,來賓中想到總部參觀的人由總部接待人員領著,去參觀玉器廠並商談訂貨。總公司高、中層管理人員轉移到會議室召開內部工作會議。
會議的議程有三個:
一、討論朱副總的總公司一年的工作總結,增強信心,鼓足幹勁,迎接新的一年。
二、進一步查找一年來的工作不足,總結經驗、教訓,製定下一步工作措施。
經過討論,大家充分肯定了成績,找出了不足。由於公司發展太快,工作之中存在的不足也確實很突出:
一、公司的經營理念需要更新、提高。
二、重要基地急需建設和加強。
三、公司員工隊伍需要充實,人員素質更需要提高。
經過一天多的討論之後,石峰作了總結:
“總公司建立時,工作人員隻有一百多人,一年之後發展到了一千多人,工作有了成績但也出現了一些不足。這是不意外的,因為這些不足都和我有關。
一、外行領導內行。
首先在我身上體現得最為突出,兩年以前,我剛從大學畢業做了半年多臨時美術教師連當美術教師都是外行,哪裏懂得當廠長?可是我不但當了廠長,還當了總經理。這純粹是外行領導內行。而且公司剛建立,招收的人員都是從不內行的年輕人中招的。比如讓何旭東當辦公室主任,讓高天存當礦長,純粹是外行領導內行。
二、有家族企業傾向。
剛建玉器廠時,我爸爸、媽媽幫我,我姐姐、姐夫幫我。湊巧我又和一起合夥建立公司的朱副經理結了婚,這就進一步成了夫妻店。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呀?我也想找學曆高,能力強的內行來幫我,可是我不認識人家呀。認識人家,也看不上我這個私人辦的小作坊啊,就連我的姐夫都看不上這個小廠,我回家兩次才把他請了過來。”
石峰是無意之中話趕話說的這話,可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李顯龍聽到這裏心中一顫,他心中有愧呀。當初石峰心情急切,火燒火燎,不遠萬裏回來請他去救急,可是他迷戀一個虛無縹緲的許諾,不管不顧當時千難萬難的石峰,閃了他一把。還是父子同心,人家父母不顧年老體衰,毅然決然地到揚州去幫自己的兒子。相比之下自己還是太自私了,還是石峰夠意思,又二次把自己請去。如果石峰翻臉不認人,哪有自己的今天?自己總算有了一次表示忠心的機會,自己一定在緬甸好好幹,抓住這次難得的表現機會。
“在工作中,我還體會到了家族企業的弊病。比如我說話別人不敢反對,朱付總她就敢當麵給我頂回來。她要不是我老婆,她敢嗎?”
這時大夥哄堂大笑,朱玉潤含嗔帶笑地瞪了他一眼。
“三、經營觀念舊。我們當時那個小廠招不到年富力強的內行人,招到內行人也是退休人員,而且還不多。還是外行占據著領導地位,這些外行人不但外行,而且也根本沒有新的經營觀念。針對上麵的問題,我們要把具有先進經營理念的人請進公司高層,充實領導力量。不過這樣的人不好找,那麼同時也可以把具有先進經營理念的人請到我們公司開辦培訓班,給我們管理人員、銷售人員上課。
“我們公司還存在的不足,就是玉器要擴大生產基地。需要建分廠,分廠在哪裏建就是一個問題。
“有人主張在北京建,說北方地區是空白;有人主張在廣東建,說那裏玉雕人才多;也有人主張在蘇州建,說那裏玉雕人才多,水平高。
“我主張在蘇州建。為什麼呢?建廠地點與地域無關,運輸玉器這成本比運輸原料成本低,關鍵是玉雕人才。‘京造’、‘廣造’都很出名,北方地域廣闊,玉雕人才就顯得太少,這些有數的人才早已被當地玉器廠網羅幹淨,很難再挖出來。尤其是廣東,我去過那裏,那裏全是一家一戶的師徒結合的家庭小作坊,更難挖出人來。我看還是在蘇州建廠好。蘇州氣候對南方、北方人都很適宜,環境優美,本地人不願離開,外地人願意進去。那裏自古就號稱“玉器之鄉”,在工藝方麵以做細活著名,更適合雕刻翡翠。蘇、杭二州距離不遠,更有利於我們經常互相交流,不斷提高整個玉雕技術隊伍的素質。
“如果把我們的總公司比作是一棵大樹,那麼分公司的門店就是大樹的枝、葉,我們就要通過它吸收陽光、養分。我們通過玉器廠提供好產品,就是給大樹提供水分、養料,才能支起我們整個大樹。而我們在緬甸的翡翠礦是我的根,沒有根給我們提供養料,大樹就會枯萎、死亡。玉礦是我們的生命之源。
“可是現在這個源頭太薄弱。為什麼這樣說?因為那裏缺人材,缺設備,缺醫少藥,更缺少好的生活條件。我們這邊流汗,他們那邊是流血;我們說拚命幹,是口號;而他們拚命幹,是現實;我們冬季有空調,他們連自來水都沒有;我們食堂天天給我換樣地做菜,他們卻連新鮮蔬菜、水果都吃不到。你們看:李礦長、關代表都黑瘦成什麼樣子了?在此我代表總公司全體員工向他們,向全體工作在緬甸的員工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