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宴陷入了一場夢境。
在夢裏他回到了自己與白清韻的大婚之夜。
不同的是,這一次蓋頭下的白清韻雙眸含情,看著他的眼睛明亮如星。
謝時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白清韻,不似平日裏的冷酷決絕,高不可攀,更多的是女兒家的柔情。
他伸手想要觸碰,可在夢境裏,這具身體並不受他的控製。
白清韻說話的語氣也是從未有過的愉悅和歡喜,隻是聽著就能感受出少女對他的愛意,字字句句都是少女對他的情意。
謝時宴試想過白清韻動情到底是何種模樣,如同天上明月一般的女子會為了他動心嗎,就算真的愛上他,會如眼前人這般眼眸中仿佛帶著無限的愛意嗎?
如今看著白清韻臉上的愛慕之情,謝師宴多想告訴她,自己也是喜歡她的。
可是他控製不了現在的身體,眼睜睜的看著夢境中的自己對白清韻的愛不屑一顧,轉身出了婚房。
謝時宴心中懊惱,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竟然這般不懂得憐香惜玉,將自己的妻子獨自留在婚房。
她那樣喜歡他,眼眸中的愛意藏都藏不住,可自己卻毫不留情的離開了,他都不敢想她該有多傷心。
畫麵一轉,是白清韻一身素衣站在寧王府的門外,臉色蒼白,看向他時曾經無限的愛意都變成了絕望,那雙曾經明亮如星的眼眸黯淡無光。
“王爺,下雪了。”
白清韻伸手接過飄落的雪花,臉上帶著無力的笑容,輕聲道“他朝若是同淋雪,今生也算共白頭。”
謝時宴想要握住白清韻的手,想要將她單薄的身影攬入懷中。
可夢境的自己漠然的看著白清韻,任由那略顯蒼涼的身影上了馬車離開。
在臨走前,白清韻最後說道“王爺這輩子嫁給你是我最幸福的事情,但若是重來一次我不會再愛你了。”
說出那樣的話時,白清韻的神情是那樣的楚楚可憐,看得謝時宴的心都擰在了一起。
他想要攔住她,想要抱住她,可是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輛載著白清韻的馬車越來越遠。
謝時宴驚醒,下意識看向懷中,昨夜還被自己抱在懷中的女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他的懷中連她的餘溫都不曾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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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白清韻正在去難民營的路上,她算準今日謝時宴休沐不用上早朝,特地將原主的記憶化為他的夢境。
曾經他對原主的愛不屑一顧,原主的絕望合該讓謝時宴也嚐一嚐。
她自己則是一早就出了門,隻不過湊巧的是,竟然在半路上碰到了謝卿塵二人的馬車。
陳晚凝掀開馬車的窗簾,探出頭來“林姐姐好巧啊,竟然在半路遇上了。”
白清韻也掀開窗簾,淡笑道“今天起的早,在王府也是閑來無事,就想著提前去難民營,沒想到會在這裏碰見二位,也算是緣分。”
這也多虧了謝時宴昨天晚上沒折騰她,不然她本身就算能起來,也會忍不住賴床。
在男女之事上,白清韻在經曆上千個世界後早就不會因此感到羞澀了,做為任務者,她的任務各種各樣。
其中就算是有和任務目標完成一生一世的任務,她都會耐著性子接受,當任務者的時間一旦長久了,接受能力都變得強大了。
陳晚凝覺得這樣說話太累了,便說道“林姐姐不如你來我們的馬車吧!或者我去你的馬車啊,去難民營的路還長,我們聊聊天剛好可以解悶啊。”
謝卿塵無奈道“晚凝你不要一見到寧王妃就把什麼都忘了。”
白清韻到底有什麼魔力,陳晚凝一看到就能做到完全忽視他的存在。
陳晚凝回頭道“跟你一輛馬車也沒什麼好說的,還不如讓我去陪林姐姐。”
陳晚凝俏皮的樣子逗笑了白清韻,她笑道“那你過來吧,我讓馬夫停車。”
陳晚凝也趕緊讓自己的馬夫將馬車停下,謝卿塵就算不想讓陳晚凝過去,也隻能無奈的將她扶下馬車。
去往難民營的路上要經過一片郊外,白清韻見景色不錯就也下了馬車,邀請陳晚凝與自己一同觀賞。
謝卿塵搞不懂女人,但是時間尚早,他也就陪著一起了。
白清韻穿梭的世界太多,她欣賞過無數美景,喜歡將這些故事記在腦海中,萬千世界裏無數悲慘的記憶足夠摧毀一個人的意誌。
剛開始的白清韻不是沒有同情心,她可憐所有擁有不幸遭遇的人,可是一個兩人她能夠共情,但在這萬千世界中她變得越來越麻木。
謝卿塵與陳晚凝都下意識的看向白清韻,原因無他,白清韻在這略微有些陰暗的天色下,那種孤寂之美實在是過於吸引人的目光。
謝卿塵不敢相信白清韻一個年齡尚且不過“十八”的小姑娘,會露出這樣悲涼的神色。
就仿佛這世間再也不會有任何人能夠進入她的眼中,當初在宴會上,謝卿塵就看出了,白清韻看向謝時宴時眼眸中沒有任何情意,甚至有的時候會明顯的感受到,謝時宴不足於與她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