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房門的哢擦聲傳到房間,筆尖觸紙的沙沙聲隨即停止。
打開門,餘添禹站在門口望向那個可以離開的門,它已經緊閉。像是不甘心又像是渴望,和從前一樣,餘添禹還是走過去輕開門,沒人在……
又是這樣。餘添禹眨了幾下眼睛,內心詢問自己為何不肯放棄。明明過去十幾年一直如此,怎會改變,在這裏他的執著仿佛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暑假過去一個月,說話的次數相當於沒有。離開也依舊不打招呼或者說依舊不和自己說一聲,是沒話說嗎?還是懶得搭理?可明明不是的。
回到房間,關上那照亮整個房間的燈,打開桌上的台燈,隻照著自己。餘添禹靠著椅背,在這個家裏他都快要忘記傷心是什麼感覺了。
黑夜籠罩,僅有的一點亮照著孤獨的背影。
八月十三號,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日期。五天,餘添禹大概知道因為什麼事情他爸沒回來了。
等待中不由生出幾分害怕,餘添禹還是抵過心裏的逃避打過去電話。
“喂,爸。”
“說事。”
餘添禹糾結的扣手,還是開口:“您什麼時候回來?”
“回去?你哥現在還在發燒我回去幹什麼。你不能心疼心疼你哥嗎?”
好像問了個愚蠢的問題,餘添禹放下手機,“那我哥沒事吧,嚴重嗎?”
“現在關心了?哼,沒事了,就有點低燒。”
“沒事就好。那您好好照顧哥吧。”
掛斷電話,餘添禹知道他們沒有話可以說了,這幾天他不會回來了。
默默呼出一口氣,餘添禹沒有說什麼,隻有在他哥的事情上,他會毫無底線的退讓。
沒過幾天,小區就封了。餘添禹看著把自己拉入的居民群,返回又去看他爸爸的微信。沒消息,是不知道嗎?可能吧,畢竟發生的時間很短。
多少年都是這樣過來的,自我安慰這方麵自己可是很厲害的,餘添禹嘴角添上笑,居然有那麼一瞬間是開心的,可明明不應該,他停滯住笑隨後慢慢散去。
第二天起床,餘添禹第一時間拿手機還是沒消息。
吃了早飯再次拿起手機,餘添禹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想什麼。家裏快沒菜了也不知道,他點開居民群,劃拉屏幕,群裏的消息盡收眼底。
“不讓私自下樓,鄰居互相串門。”餘添禹喃喃道。
當他看到下麵一條:現在不讓送東西,不要買東西。餘添禹看著家裏的菜不由自主說:“快沒菜了我怎麼吃飯啊?”
往下翻正巧群裏有一家停水了,需要水,而他有水,他們可以交換菜。餘添禹眼前一亮,一個九樓一個六樓,可以各取所需。
六樓,得到消息的年輕麵孔對著旁邊的中年男人晃晃手機,“看到沒,你們大人那一套沒用,還得我來。”他點開回複人的頭像猜測:“魚須水(餘添禹)?對麵應該也是個小孩。”
“你怎麼知道的?”
“我猜的,不然你們大人會回複啊?”
“彭邱澤,你知道你這屬於什麼嗎?”
彭邱澤看向自家老姐問:“什麼?”
“得寸進尺。”彭悅佳翹著二郎腿捧著手機。
“嗬。”彭邱澤小張著嘴發出一個字,不知道是誰抱個手機一個月了動都不帶動的,過分。
“你嗬什麼,不好好學習去。”
“你。”好好的提什麼學習,彭邱澤回懟過去:“你咋不去學。”
“啊,我記得我是今年高三畢業高考考完誌願報完且被錄取層層buff疊滿的準大一學生,還是沒開學的。”說著彭悅佳便坐到彭邱澤身旁,放下手機繼續道:“可你不一樣,你是準高三生了,我去年是咋樣的你今年也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