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茫沒有表現出失望，也沒有人發現許茫的假笑依舊存在，但淡漠了許多。
好久沒有那麼有生氣過了，而這還是因為眼前一個青年一個少年的原因，昨天還死氣沉沉的人此時都好像健談了不少，對許茫和虞仁權的詢問都是有求必應。
人群中那個小女孩吃著奶油味的麵包突然無聲哭了起來，周圍看到的人興致都降了不少。
房間就這麼大，許茫當然也注意到了，不過他沒有動作，一旁的祁方全就一臉歉意的主動解釋起來。
前因後果娓娓道來，外來的兩人沒有多少感觸。
他們前天因為食物誤會了小女孩，隻是因為一塊硬麵包，小女孩現在隨便就吃到了更好吃的食物，哭也許是落差讓她又感覺到了委屈吧。
也或許她想起了在那場爭吵後去世的奶奶......
祁方全講的時候想起了當時的自己，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同時仔細地觀察這兩個外來者的反應。
少年眼裏鮮活起來，似乎格外憐惜小女孩；青年表情和眼神沒有絲毫變化，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除此之外，許茫聽到了不少人末世前的工作，閑聊了不少人麵對喪屍活下來的過程。
見目的達到，時間也待的差不多了，許茫便準備走了。
拉近祁方全，示意全部人安靜點，既而道：
“我們要離開了，現在我們幸存的人類還是太少了，我倆還要去擴大希望，各位多加保重。”
適當露出的不舍、愧疚的神情，為難的樣子被所有人看到後，剛剛好堵住了想要說挽留這類話的人，繼續道：
“你們可以趁現在搜好食物，然後一直不出去，但這樣隻是慢性死亡而已，我的建議就是趁現在喪屍少，讓手腳靈活的人學會殺喪屍。”
不同人的表情各不相同，惶恐不安、迷茫、慌張……
打開門出去前，許茫“善意”地對剛才知道叫祁方全的人提醒了下。
“大概下午這個小區大部分就會清理幹淨，那些房間裏的食物我都不會拿，你們可以自己搜索下。”
然後不再看身後人的臉色，視線重回光亮，神情重回冷冽，同時心裏想道:
別死得太快，我可不想我的後花園又多出幾個喪屍來。
出來後，虞仁權心不在焉的跟在許茫身後，就如同許茫想的那樣，虞仁權又忍不住開口問道。
“許哥，如果我們多幫助他們一點，那他們不是會少死很多人嗎？而且我們剛剛對很多鎖住的門裏的喪屍沒有清理，可能會讓他們很多人死在那裏啊。”
麵對該說多愁善感，還是說沒有一點末世意識的少年，許茫真不想天天給他講大道理，幹脆不回答。
“他們中還有老人，也有小孩，我想到他們就想到如果我爸也餓著，沒有人幫他怎麼辦啊。”
要是放在平時，許茫不想聽了大概會回一句，你爸大抵吃著大魚大肉，而不會有這種可能，但現在他聽到老人二字的時候，想到了曾經救助自己的衛老爺子。
將心比心確實有點難受，但許茫仍是說：“我們不可能一直在他們身邊。”
跟在身邊的少年想起另一棟樓裏許茫跟他說過的話，頓時又沉默起來。
“我們現在碰到的可以說是善良的人，可要是遇到的是濫殺無辜、漠視生命的惡徒呢，你該怎麼辦。”
“可......”
“我知道你想說他們很可憐，甚至想說他們不是壞人，但是可憐人不一定是好人，壞人不一定不可憐，而就算他們是好人……”
腳步一停，許茫追憶起前世，滄桑爬上臉頰。
“那好人，也不一定一輩子是好人啊。”
這是親身經曆，也是血與痛的教訓。
“等你親自感受一個好人變壞的過程的時候，那就晚了。”頓了頓，許茫把衛老爺子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對虞仁權說。
“記住，要適應這個世界的溫度，無論是季節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