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卿就是料定了這一點,所以才把毒下在裏麵;她以為長眠並不會動那碗蓮子羹,卻沒料到棋差一招,長眠不僅試吃了還更換掉了裏麵的毒藥。
……
煉羽裳捧著茶盞,慢慢呷茶。
流轉的目光掃視一圈下首烏泱泱跪在地上的眾人,她咽下些微苦澀的茶水:“還未有發現他們的蹤跡?”
煉羽裳話語古井無波,傳到下首眾人耳中卻足以讓人遍體生寒。
眾人之首的林鶴更是心驚膽顫,他知道自家主子手段了的,無形之中取人性命也是她慣用的手段。
林鶴隻得小心斟酌,回道:“主子,島上各處我等已經探查過了,並未發現有人往外走的蹤跡。”
彙報完的林鶴咽了咽唾沫,身後早已被汗水濡濕。
大廳之中落針可聞,端坐在椅子上的煉羽裳,吃茶的動作一頓。
透過茶水嫋嫋升騰的霧氣,落在下首一眾白衫男子的身上。
驀然煉羽裳腦中閃現出一些場景,飛沙走石般轉瞬而過,但還是被她敏銳的捕捉到了。
她悠然自得放下茶盞,唇邊勾勒出一抹極淺的笑意,眼中閃爍著勢在必得的亮光。
煉羽裳目光像蠍子紮在下首眾人身上,她語氣森然道:“閣樓之中,生死勿論!”
眾人領會,一陣白色煙霧環繞,隻見領頭的仙鶴騰飛而起,其餘仙鶴紛紛效仿離開。
煉羽裳視線追隨仙鶴的方向,麵容有些許扭曲;“這一次她要他們死在這裏。”
躺在長眠懷裏的曲臨安,悠悠轉醒。
睜開雙眼眼前是一片昏暗,他清楚的記得自己是在恩人的房中,現在這是在哪兒啊?
“醒了?”
耳邊傳來熟悉的女聲,曲臨安微訝的扭頭看過去。
就見昏暗的光線下,女子垂首眼神關切的注視著他。
曲臨安這才後知後覺自己躺在人家腿上,大半個身子都蜷縮進人家懷中。
驀地他掩下眼瞼,卻清晰感受到女子的體溫透過衣衫傳遞到他背脊,曲臨安緊張得不敢亂動彈,身上體溫極速升高。
長眠見他臉頰泛起紅暈,不確定他是否生病了,伸手就搭在曲臨安的額頭上。
鼻息傳來女子身上若有似無清香,滾燙的額頭覆上柔軟的手掌,曲臨安下意識屏住呼吸,臉頰被憋得像一顆紅柿子。
長眠用法力探查了一番,並未發現他有異樣,瞥他一眼,逐拿開了手。
感受到額頭的柔軟掌心抽離,曲臨安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兀自坐起身,稍微離長眠坐遠了一些,不至於說話間鼻息相觸。
長眠心下有意識的知曉;人間的小孩幾歲就與父母分席而睡,自然也會忌諱與陌生人過於親密。就算自己是他的恩人,也是萬萬不能僭越了去。
怪自己現在才想到這些,長眠眼神抱歉的朝曲臨安頷了下首。
曲臨安愣了愣,還未有明白她這動作的含義,就見眼前的少女往身後挪了挪,中間空出一大段距離,可以坐下一兩個人了。
曲臨安見她這反應,就知曉她肯定是誤會了什麼,他抿了抿唇還是選擇不解釋為好。
無所事事的菜菜還在長眠肩上呼呼大睡。
樓閣年久未有人打掃,空氣中灰塵夾雜著木材的氣息鑽入鼻端。
曲臨安蹲坐在地上,因為體內的毒素的副作用,他眼皮有些沉重無意往下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