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一點點凝聚了起來,人影沒有凝出手,像一整張帶著兜帽的鬥篷伸出了一角握上了那黑色凝成的鎖鏈。
鎖鏈似成了實物,朝饒知宴甩去,饒知宴瞬間躍開,在他之前帶的地方被鎖鏈砸出了一個深坑。
鎖鏈並沒有被收回,它被縮短成兩米左右的長棍,棍子的頂端是鐮刀的模樣。
刀起,似鐮刀收獲水稻,將他麵前紅線編織成的牆網整齊劃斷。
紅線蠕動著再一次想要縫補起來。
那黑影依舊舉著長刀,隻是這一次刀落的動作快了很多,像是想要將這紅色的網斬碎,讓他們再也無法重新編織起來。
他的刀沒有落在紅線上,像是觸碰在一個看不到的空氣牆上,紅線麵前是段亦知打出的咒印。
段亦知記得,靈媒師媒線是靠靈媒師的壽命的能量重新生長的。
影子手中的刀再一次散開了,他轉過身朝向段亦知,段亦知的咒印一個個全部被他那沒有肉體,隻有湧動著的黑色物質裏。
就像是一塊防水的布兜了黑色顏料的水。
顏料被一點點淨化,他留下的話依舊是那句“段亦知,我等著你和我見麵的那天。”
“聽著像小段你欠的賬啊。”
饒知宴將紅線收回,走近段亦知免不了的調侃出聲。
段亦知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他依舊麵不紅氣不喘的,像個沒事人一樣,完全沒有壽命被汲取,身體虛弱不適應的樣子。
“這樣看著我幹嘛?”饒知宴走到段亦知身邊,手抬起擱在他肩膀上,“說好了要陪你兩天三夜的嘛。”
所以一開始他離開,就隻是離開他的房間而已。想想也是,他能想到的事,特調局的人不會想不到,尤其還是饒知宴這個人。
段亦知的視線從饒知宴身上收回,落在了地上那人身上,“你的同事,可能要調養一段時間。”
“待會會有人帶他去治療。”饒知宴開口著,卻沒有看一眼倒在地上的人。他的眼睛緊緊盯著沒有消失的門上。
房間裏黑色的物質依舊在飄蕩,似被風吹動的霧氣。
“這就是他們想打開的門麼。”饒知宴的語氣並是疑問句,“你能打開?”
他將手放在那扇門上麵。
手像是放進了冰窟窿裏,但他沒有將手收回,而是嚐試著往前推。
門紋絲未動,就像這兩扇門本來就是一體的,並不能被打開。
他換了一個姿勢,另外一隻手也放了上去。
段亦知沒有阻止他,反而讓出了他的位置,讓他嚐試。
“果然不是誰都能推動的。”換了各種動作後,這扇門依舊沒有沒有一點兒動了的痕跡,它就像是一整塊石頭雕成了門的模樣,“這門是不是還要身份識別啊?”
“例如……驅鬼師的你能打開?”饒知宴退後了兩步,撤到了段亦知的身邊,視線落了他身邊。
段亦知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往前走了兩步,將手放在了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