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他的姿勢又變成了側坐，他的後背靠在椅子上，左腿擱在右腿上，就像是剛剛那正經的模樣不過是他們的幻覺。
“舅，你不要再這兒教壞小孩……”饒梓玥囔囔出聲，“他本來就沒做錯事啊，那人就該死。”
饒知宴的聲音是不大，但他就像沒有打算刻意隱瞞，病房裏的人都聽得清楚。
“小玥啊，你這樣可要過不了進特調局的考試的，守則你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是吧。”饒知宴的目光都沒有落饒梓玥身上，他的食指輕輕抬起後又落下。
饒梓玥‘嗷哦’一聲就抱住了自己的頭，也不敢再開口亂說話了。
沙天睿聽著他們的話，再一次的低垂下了頭。他從來就沒有想過逃脫製裁，但聽著他們的話，他感覺到了溫暖。
“學長……”他看到了段亦知的目光看向他，才繼續開口，“姐姐她，我可以拜托你嗎？她這一輩子過得太苦了，好不容易才熬出來……”
“你的姐姐，你自己照顧。”段亦知不喜歡麻煩，這托孤似的語氣，讓他皺了眉，“你不會被判死刑，你姐姐也不會死。”
沙天睿愣住了，段亦知並沒有要給他仔細解釋的意思，他求助似的目光又轉向了饒知宴。
“你不是說了，你是被引誘著許下願望的麼。你也是被害者啊。”饒知宴歎了口氣。
他將身體的重量托在椅背上，伸直了兩條修長的腿，椅子前麵的兩條腿就這樣離了地。他說話的聲音都帶上了伸懶腰時的氣音，“趙局又不讓我參與那群人的事，最近他要忙得根本就回不去局裏咯。”
沙天睿再傻，也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趙元洲一進門就看到饒知宴那副沒有坐像的樣子，像是等他等得有些無聊了。
他隻是看了一眼，難得的沒有說教他。他徑直走向背靠著牆的段亦知。
段亦知正低頭拿著手機翻看著他之前讓藺姬幫忙查的‘華洲’市場部經理和唐俊良的愛人的信息。
一個高大的身影遮擋住了他身前的光線。
“錕鋙？”他一抬頭就看到錕鋙擋在他的麵前，他隻能看到錕鋙那寬闊厚實的後背，段亦知發現，他之前好像誤估了錕鋙的身高，他怎麼才到他的肩膀了?
他站直了身體，偏了些頭，才看到在錕鋙前麵的趙元洲。
“段亦知，你昨天來學校之前的那段時間在哪裏？”趙元洲的聲音說是質問，更像是他現在懷疑他自己，所以在向段亦知確定什麼。
“南江豪庭……”那是唐俊良的公寓。
他進入公寓和出公寓應該都有記錄的。那種高檔公寓，要進去需要門禁卡，公寓的所有進出口也裝了攝像頭。
但趙元洲現在的眼神，就像是事情……變得複雜了。
“你是幾點到的A大？”
段亦知估算了一下時間，回答道：“九點多吧。”他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我離開的時候，他肯定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