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水遞到她唇邊的時候，她都是情不自禁的將那不知道摻了什麼東西，有著奇怪味道的水喝幹淨。
她的衣服被村裏的女人脫掉，但村裏的男人看著她的眼神卻沒有一絲其他情緒，她仿佛真成了神。
抬著她的木板上放滿了鮮花，祭果……他們一邊走著一邊念著祝詞，祈著願。
想要長壽，想要活下去，祈求她別怪他們，他們隻想活下去……
她被架上了那個巨大的花瓶，他們如同種花一樣將她種了下去。
他們把她的雙腿掰成三百六十度架上了她的肩上，她的手被固定在了身體兩側，隻因為那道士說，這樣她就掙紮不出來了。
她以為自己會疼到死去，但她的意識反而更加清醒。
她看著村民們的嘴張張合合，他們再說……
“這樣果然就掙紮不出來了啊。”
“我們可以活下去了吧？”
“反正她已經死掉了，也不需要繼續卑微的祈求了吧？”
“本來就是他奶奶惹的禍……”
“就是就是，我家老頭可說了，以前靠著巫神的護佑，老人都能活到一百多歲的……”
“巫神的傳統還是需要延續下去的。”
他們圍在她的身邊，嘰嘰喳喳的議論著，她突然就看不到他們身為人的模樣了。
他們像是一隻隻貪婪的肥豬。卻喜歡把自己拔得很高，站在至高點說著那都是別人的錯……
她笑了出來。
原來被種在花瓶裏的是她自己的啊，原來是她自己在問自己……恨嗎？
“她……她好像笑了……”
人群裏有人開口，議論聲戛然而止。
他們小心翼翼看著她，確定她真的笑了。他們開始著急的撇清著自己。
“巫神啊，我可沒有罵你，你安心的待在這兒，我們一定好好供奉著你的。”
有人跪了下去，這次跪的不是那個道士而是她……
她覺得諷刺，笑得更放肆了。
人們看著她的唇揚到了顴骨，那是人類的笑達不到的位置。
更多的人跪了下去，嘲諷聲，埋怨聲不見了，隻剩一聲聲巫神保佑。
“你們快想想那老神仙的交代，還有什麼是我們沒有做的。”有人怒吼出聲。
“祖宅……”那人有些害怕，一出口又立馬噤了聲。
現在巫神的父親和女兒還被他們鎖在了那裏麵，他們都知道，這話一點出去，以問話人的脾氣，說不定就真的……
“祖宅怎麼樣？你支吾個屁啊！”他抬腿將那話說一半的人踹倒在地。
“老神仙說要把她的祖宅燒了，這樣她的怨氣就不會從地方生出來了，就隻能一輩子困在著祠堂裏了。”那人捂著胸口，一口氣說完，生怕人再給他一腳。
“來幾個人跟我一起去把這事處理了。”
“她爹和娃還在房子裏了……”
“一起燒了，省得夢長夜多。”
這話一出，跟在他身後準備去幫忙的人停住了腳步，他們也沒有想到這人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