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知並沒有一直待在咖啡廳裏等著這女孩下班。
之前他趕時間出門，所以他在家隻是隨便下了麵條填飽了肚子，而且他也沒有和女孩一起吃飯的打算，這會兒他餓了，在附近找了餐館又吃了一頓，算是順便解決了晚餐。
他依舊準時，女孩說她六點下班，他就六點在門口等著人了。
女孩的家的位置，比他爺爺留著他的城中村的房子還要偏僻。
並沒有在市區，是在很偏僻的郊區，下了地鐵，還要騎上一個小時的車。
女孩以前是騎電動車回家的，但這次他帶著段亦知，她直接選擇了打滴滴。
“我叫唐婉怡，你叫什麼名字啊。”
“段亦知。”
唐婉怡看了段亦知一眼，隻覺得他的名字有些奇怪，是比較小眾的名字。
但她也扯不出非要給段亦知的名字加上含義的詩句，直接問又顯得非常的不禮貌。
她沉默了。
而段亦知本來就話少，他更沒有主動找話的想法。
一路上，就隻剩車內那婉轉的女聲報道著最近南城發生的變化。
“即南城保存最完整的蘇荷園，之前未開放的戲園住處、戲園後院對外開放這個事件後，今日我市有發生了一起大事件。有考古專員在南城，東南部郊區一個叫翁玖鎮的鎮子東部發現了三千年前的古墓。傳說這個古墓是……”
雜亂的電線用電膠帶一層又一層的紮起來後再捆在那老舊的電線杆上，那電線杆就像一個負重前行的老人。下一秒，就被被壓倒在地。
唐婉怡居住的地方破敗而危險，這個老小區，就像是被時代拋棄了，但在這裏，依舊有很多人還在為明天的生活奮鬥。
段亦知並沒有傻到去問著姑娘為什麼不在工作的附近租房子住。
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不知生活艱辛的活著。有些人，光活著就需要拚盡全力。
他倒是明白了，這女孩為什麼會在咖啡廳裏如履薄冰，也明白了明明是關乎性命的事，她依舊會先問自己價格的問題。
“是有些破舊哈，不過你放心，這裏還是很安全的。”唐婉怡知道，能在她工作的咖啡廳裏消費的人，非富即貴。尤其這個人每次約見的還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段亦知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由著女孩帶他七拐八拐的進了一棟5層的居民樓。
這兒的居民樓和他爺爺買下的城中村一樣都是自建的房子。
不同的是，他爺爺買的城中村都是帶院子的平樓，那裏的環境並不比市裏差，甚至因為每棟房子都有自己的獨立庭院，段亦知反而更喜歡在那裏生活。
而這兒的自建房，都是4-6層的小樓房。房子緊挨著房子，像不給人喘息的空間，壓抑得厲害。
唐婉怡將鑰匙插入大樓鐵門那鏽跡斑斑的鐵鎖上，哢噠一聲打開後又朝樓道裏“嘿”了一聲。
那暗黃的燈才悠悠亮起。段亦知的視線穿過堆積在樓道裏的那些紙箱塑料瓶，往樓上看去。
這種老居民樓裏，有陰氣很正常。但和唐婉怡身上一樣的味道，他並沒有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