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婆看到了段亦知後，她像是察覺出了段亦知沒有進來的想法，她主動走出了耳室。
“你想找將軍的棺槨是吧。”她像是一開始就清楚了段亦知的目的，開門見山。
“條件是什麼？”段亦知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阿婆不喜歡拐彎抹角，剛好，他也不喜歡。
“那孩子還活著吧？”
“你是安梁的奶奶？”段亦知突然有了猜測。
阿婆沒有直接回答段亦知的話，而是往前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她前行的速度依舊很慢，但段亦知能看出來，這次阿婆已經在盡力加快速度了。她的腿像是帶著傷，讓她隻能緩緩地、一步步地前進著。
段亦知沒有逼問，他跟在阿婆的身後，等著她主動開口。
“迎你們進門的那個老太婆，見過了吧？”
“嗯。”段亦知輕聲回應著，他相信他知道那老婦人的身份，他麵前的阿婆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並不需要他多說什麼。
現在他更好奇的是這個阿婆和那個老婦人的關係。
“那是我姐姐，你們能來這裏，她怕是凶多吉少了。”
段亦知能聽出阿婆語氣裏的惋惜，但她又好像是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一樣，她並沒有太悲痛的情緒體出來。
“我和她啊，可做了不少錯事。我們去了鬼界，也是要受十八層地獄折磨的。”
阿婆說著突然停下了腳步，她扭頭看向段亦知，語氣變得慎重了起來。“安梁那孩子，是個好孩子，也是一個可憐的人。我帶你去找將軍棺槨的條件就是，你要帶他出去。”
段亦知迎上那阿婆的眼睛，那雙眼和他第一次見的一樣，並不像是做了很多壞事的人的眼睛，它很清澈。
“告訴他，這次出去後，就不要再回來了，去過他自己的日子吧。”
這些話，就像是一個奶奶對孫子的寄語。段亦知更好奇他們之間的故事了，但他並不擅長詢問。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情商不高，嘴裏說不出討喜的話來的毛病。
所以他隻好等著這個阿婆自己開口。
有些人，在知道自己的死期將至時，就會回顧自己的一生。而聆聽他們一生的人最好是不認識他們的陌生人。
從阿婆身上散發的死氣，它讓段亦知知道麵前的老人沒多久可活了。
“你倒是一個耐得住性子的人。”阿婆見段亦知靜靜聽著，也不開口。她想到了她的孫子，也是一個不怎麼愛說話的人。
他和她麵前的這位年輕人一樣，她絮絮叨叨說話的時候，他也隻是靜靜聽著，哪怕她說的隻是一些無聊的、與新時代的世界脫軌的話，他依舊會靜靜的將她的碎碎念聽進去。
想到他，阿婆又捋了捋脖子上的圍巾。
“我答應你的條件。”段亦知開口。
但那阿婆並不意外段亦知的回答。
她一開始也沒有等段亦知的回答，她知道這個人的性格，是那種在自己能力範圍內，就不會讓無辜的人殞命的性格。
“幫我和那姑娘說聲對不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