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處理的靈異事件數不勝數,每起事件都有無辜的人或死或傷,這些全是拜這些擾亂人間,不去他們該待的世界的陰魂所賜。
人界和鬼界,都有自己的規則,規則被破壞自然就會招來禍端。
但他還是分得清好壞的。
雖然不喜歡,但他也不會將這禍端的因果關係硬扣在無辜的錕鋙頭上。段亦知提這個要求,他自然是應下了,畢竟他們現在也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段亦知沒有打擾趙元洲給他家老祖宗治療,他自己從背包裏掏出了一個瓷瓶服下了一顆藥丸,然後調整著自己的狀態。
他不喜歡半途而廢,也不認為現在他們的境地是一個死局。能讓那個厲鬼放棄繼續侵奪自己的身體,也要去做的那件事,也許就是一個突破口。
“支援就你一個人?”段亦知看著趙元洲停下了治療,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話。
趙元洲愣了一下,“隨後還有人會支援過來。”
他總不能說,是他大意了吧。
好在靈碟的訊號已經傳出去了,以他的身份發過去的信息,他同事應該也知道事態緊急。
段亦知聽到後續還有支援,也放心了一些。
就這兒的陰魂,喊上整一個寺廟的和尚超度都要花上好幾天,就他們幾個折騰,可能真的要累死在這兒。
“走吧。”段亦知改變主意了,他決定揭開鮑家鳩占鵲巢的故事真相。
許是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錯的,他想著直接找到石瑾的魂,帶她離開這兒他的任務就完成了。
但是他忽略了一個問題,事情沒完全解決前,他真的可以將石瑾的魂帶走嗎?
錕鋙沒有阻攔,他很清楚他主子做出了決定,就不會再改變了。
現在的土樓才有了結婚時該有的熱鬧場麵。
從玄關位置開始就擠滿了看熱鬧的人,迎親隊伍敲鑼打鼓的,還有那變戲法的、耍雜技的各種表演。
現在的土樓不像土樓,就像是古代的街道。
天井位置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整個地麵都下陷了,一階階石梯從地底深處盤旋著而上。
穿著喜服的鮑祺然就站在石梯前,他緊張的等待著他心愛的女子到來。
新娘還沒到,他看到了段亦知他們一行人先到了天井的範圍。
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沉了下來,像是看到了想破壞婚禮的不速之客一樣,但須臾間又恢複如常,就像是有戴上了他那副笑容和善的麵具。
踏入婚禮現場後,段亦知就發現自己無法操控自己的身體了,這種感覺他很熟悉,就像他在蘇荷園時被燈籠控製了身體時一樣。
他往身側看去,他家老祖宗和那位鬼醫不見了。
他就站在人群中,看著人們伸著脖子看熱鬧,還不時感慨:國師和公主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段亦知也將目光投向了人們望去的方向,表演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退了場。一支盛大的送親隊伍走了過來。
那婚轎停下來後,從婚轎下了一位長發女子,女子身穿著大紅色喜服,頭戴鳳冠,肩披霞帔。
段亦知覺得這一幕很熟悉,和他在雕畫上看到的桂將軍迎娶公主的那一幕很像。
但現在馬車變成了婚轎,而人們口口聲聲祝福著的是國師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