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下，一咬牙還是緊跟上了段亦知。
他跟段亦知保證過跟緊他，不亂跑亂摸亂說話。他不想最後因為他導致藺姬出事。
待段亦知跟上後，柏臨出了門。
段亦知這才看清楚門後麵的景象。
這是一個很大的院子。
說院子並不合適，這兒更像是一個公園。
有池塘、水榭。再遠眺，連假山造景都搬了進來。
段亦知是土生土長的南城人，他可不知道在南城還有這麼一個景點。
他這是又進了鬼域主人、或者說是柏臨的幻象裏？
“你看到了什麼？”段亦知停下腳步問寧丞。
段亦知和寧丞相處這麼久，寧丞是一次異象的東西都沒有看到。換句話說，寧丞看到的隻會是實物，他並不會受鬼域的影響。
“公園？”寧丞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斟酌了一下才說出自己所見到的景色的形容。這會兒他都在想這一切是不是他睡著了做的一個夢。
聽到這個回答，段亦知呆住了。
這兒是真實的？還是說柏臨鬼域的影響加強了，強到能影響到寧丞了。
他們一停下，柏臨也停下了下來。
他停在一個亭子裏，要上這個亭子隻有兩條路。
一條是柏臨走過的路，那是豎跨過池塘的木橋。
另外一條是從陸地上繞過去。陸地上建了很多木質的長廊，彎彎繞繞的要遠上很多。
跟過去肯定是要跟過去的。
但段亦知沒有選擇走水橋，危險層度太大。他隻是加快了腳步帶著寧丞穿過陸地上的長廊。
柏臨停在亭子上依舊沒動，等他們接近了才拐了一個彎。
段亦知觀察了一下，他確定了柏臨確實在給他們引路。如果柏臨不等他們直接走，這個方向在之前他們位置看時是視野盲區。
段亦知跟著柏臨七拐八繞的進了一處梅花林，隱約有戲曲聲傳出。
段亦知皺眉辨別著聲音的方向，像是從林子深處傳出來的。
就這麼一晃眼的功夫，他再看柏臨剛剛站立的位置。穿著戲服的柏臨已經不見了。
段亦知甚至都沒有想過一直引他過來的柏臨會消失不見。
“有戲曲聲……”寧丞也聽到了聲音，他豎著耳聽了一會兒，又繼續道，“是霸王別姬裏虞姬自刎那一幕的戲。”
“咦，戲服怎麼不見了？”緊接著寧丞又補充道。
“跟緊我，我們去找唱戲曲的人。”段亦知和寧丞說完也不在死盯著柏臨消失的事，開始根據新的線索查找。
柏臨把他和寧丞引來這裏肯定是有理由的，而這個時候梅花林裏會傳來的戲曲聲本身就值得探究，兩者之間肯定有什麼聯係。
段亦知帶著寧丞尋著戲腔的聲音穿梭在梅林裏。不一會兒他們就抵達了林子中央。
梅園中央是一塊圓形的空地，空地右側有一座假山。段亦知拉著寧丞躲在假山後麵。
而在空地上，有人穿著虞姬的那套戲服在唱著《霸王虞姬》的戲。
她一手握劍，一手雙指並作劍指。她身姿輕盈，似在趁著項羽留意外營時要將他的佩劍抽出。
唱戲的聲音也在段亦知他們耳裏逐漸清晰了起來。
是虞姬自刎前悲壯又淒涼的腔調。
“漢兵已略地，四麵楚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