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夏至。
珂瑜國邊境禁區,天笙森林。
晴朗的天空,烈陽高照,四周林木高大壯麗。
樹木長得鬱鬱蔥蔥,枝繁葉茂,樹葉一簇堆在另一簇上麵,一股股的擋住了光線的照射,使得林中有些昏暗。
在森林內,一列染血的馬車行駛在林中路麵。
馬車上,男女老少都有,有的斷著手腳裹著繃帶,鮮血從斷肢處緩緩流出。
有的滿身野獸抓痕,目光堅毅的端坐在最前一輛馬車。
有的目光呆滯,驚魂未定,中邪一般。
沿著一條無數人踏足過的的小路緩慢行駛。
這些人是從珂瑜國逃難而來,聽說那裏滿城都在鬧鬼,死的人一批又一批。
沒有人能夠管製,儼然成了人間煉獄。
麵對這種情況,多數人都死在珂瑜國中,但有少人還是幸存下來。
國內鬧鬼怪,四麵封閉,幸存者們無法從國門逃離,便結伴在開放卻危險的禁區森林中穿行。
試圖穿越森林,去遙遠的月升國避難。
馬車後端,兩道小小的身影因為年齡太小被保護起來。
一男一女,都是十三四歲模樣,身穿破敗的灰白色布衣,滿是汙垢,男孩脖子上掛著一塊白色獸骨。
此時他正雙手合十,手握獸骨不斷祈福。
女孩腳踝裹著繃帶,身子靜靜靠在男孩肩膀,一言不發。
這時,晴朗的天空轉陰,烈陽被瞬間遮蔽。
林木中小路變得更加昏暗,密密麻麻的雨點透過巨林的枝葉,將小路打濕,使車隊變得壓抑。
馬車前段的人有所察覺,對著身後五輛馬車大聲喊道。
“下雨了,停下馬車,先在這裏休息,各位,把帳篷撐開,不要讓雨水淋濕了貨物。”
聽見領頭的呼喊,二十幾人斷斷續續走下馬車,到第三輛馬車前。
將上麵幾頂巨大的帳篷取下,撐開。
不少斷手斷腳的人也會去幫襯一二。
不一會,幾頂可以容納十人的巨型帳篷展開,把其餘馬車遮蔽,保護住上麵的貨物。
領頭男人還在有條不紊指揮,他眼睛一瞥,看見了最後一輛馬車旁兩個小小身影。
男孩獨自搭建著巨大的帳篷,很是吃力,女孩站在身旁拘謹無措。
“那兩小孩,你們去把第四輛馬車上的柴火拿下一些來,動作快點,雨一時半不會停”
男孩聽見有人喊,與身旁的女孩說了些什麼後。一路小跑到男人身邊開口道。
“鏢頭大人,我妹妹腳受傷了,不能跑動,但是我可以幹兩人的活”
鏢頭斜看了男孩一眼,又看了看遠處腳踝纏著滲血繃帶的女孩,明白他的意思,點了點頭。
“手腳快點。”
鏢頭指揮時很嚴肅,但人很好,安排小孩去搬運柴火,搭建帳篷的活,則是交給了其他成年男人。
男孩返回,手腳勤快,開始把第四輛馬車上的幹柴搬下。
女孩站在他身邊,把頭埋得很低,輕聲說“馬險哥,我拖累你了”
男孩馬險對此隻是笑笑“什麼拖累不拖累的,都是逃難的。”
馬險與她並不是兄妹,隻是逃難時遇上,看她可憐才帶上她。
稱作兄妹也隻是為了互相掩護,在森林,孤家寡人是很危險的。
女孩的名字很好聽,叫韻婷。
不久後,六頂遮蔽馬車的帳篷全部搭完,除此之外,還搭好了一個讓人臨時休息的大帳篷。
與一個做飯的小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