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池看著一件件有些許眼熟的東西擺到麵前,心情還挺複雜的。
他小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是家裏隨處可見的普通物件,被他摔壞的擺件碗盤也不少,然而過了十幾年後,他才真正意識到那些東西的價值。
一個做成葵花造型的懷表被擺上桌麵,弋池抬眼看了下交東西的人,是老王家二房的小姑娘,她滿眼不舍的看著那個懷表。
懷表的金屬表麵油亮,應該是經常被人拿在手裏把玩的。
弋池垂眼,完全不看小姑娘對他露出的祈求的表情。
這塊表最後會被弋池扔到哪裏去,他也不知道,但是他絕對不會鬆口說贈送給她,這些人都不配。
小姑娘最後深深看了懷表一眼,然後在後麵人的催促下回到人群中去。
隨著麵前的東西越來越多,弋池的記憶也漸漸不夠用了,因為出事時他太小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家裏都有多少東西,這當中有一半是他眼熟的,但是剩下的東西他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但是村民們既然拿出來了,那警察同誌就隻管讓他收下。
弋池拿的也是心安理得,光是拿回這些東西哪裏夠啊,那些人這些年吃掉的用掉的東西,花的錢有多少是用他家的財富換來的,如果真的要跟他們清算,這些村民就應該賣身給他還債。
警察同誌手下不停,瘋狂記錄,“這些人都把東西藏哪裏了?上次我們找了兩回,都沒發現。”
“茅坑?”另外一個警察不確定的說。
“有道理,我們當時還真沒去檢查茅坑。”
???弋池抬頭看過去,真的假的?你要這麼說,我這些東西是拿還是不拿?
就在這時,第一小隊中段的一個房子頂突然轟隆一下塌了,聲音還挺大,站在大隊部的眾人都聽到了。
薑魚脖子伸長,但是啥也看不到,“哪裏房子塌了?”
“噢喲嚇死我,哪家倒黴催的,房子塌了?”楊奶奶同一時間出聲,她拍著胸口深呼吸。
薑魚瞅了她一眼,在對方逐漸萎靡的視線中嗑了顆瓜子,噗一下吐出瓜子皮。
楊奶奶默默挪到兒子身後,連熱鬧都不看了。
吳小小看到這一幕,兩眼放光,緊盯著薑魚的表情,試圖模仿。
就在那些村民擔心是不是自家房子塌了的時候,莊守仁他哥扛著一根木頭過來了。
木頭圓潤,但是分量極重,那人扛的很艱難,走的非常吃力,一步一頓的往這邊靠近。
雖然他走的很困難,但是看得出來他心情不錯,似乎有種掙脫束縛後的自在感。
那是老莊家的房梁,所有去過他們家的人都知道,因為全都因為它獨特的香味發出過感慨,但是莊稼漢見識少,不清楚這木頭的價值,所以沒人盯上他家的房梁。
而弋池之所以那麼在意這根木頭,也是因為始終不能放下幼年時期最痛苦的那段記憶,這群人怎麼能用這個木頭做房梁!
但現在木頭還回來了,弋池反而不知道要如何處置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