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之後沒多久,弋家的房子都被拆掉了,瓜分的幹幹淨淨,連地皮都成了大隊部曬場,這像是居家遷移嗎?這怕不是被人連鍋端了吧!
莊守仁的拳頭猛的攥緊,他盯著崔曉芬,直盯的她維持不住臉上那抹嘲弄的笑容為止。
崔曉芬收了笑容,但是心裏卻是更加的失望,偽君子。
所以莊守仁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一直都強迫自己不去深想,不去理會,按照村民們說的去理解那些事情,去對待弋池。
因為知道的太多了,他還怎麼理直氣壯的當他的大隊長呢?
葬禮結束後,莊守仁終於有時間去公社報告情況了。
他拿著死亡名單看了一遍又一遍,還好這次死的多是老年人,青壯年是大隊裏農忙的主要勞動力,並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還好還好。
大隊裏的拖拉機突突突的朝著公社去了。
而村裏那幾戶死了人的卻突然被聚到了一起。
莊家老太端坐在炕頭上,一一掃視著其他幾位老朋友。
這其中有和她作對了半輩子的老冤家,有曾經無話不說的摯友,還有常常捧著她說好話巴結的鄰居。
“你們突然來找我,有什麼事?”莊家老太曲著一條腿,略有些不耐煩的看著她們。
自從莊家的錢沒了以後,莊家老太的精氣神也沒了,本來還強撐著一口氣,想要拿捏住其他孩子,好好過自己晚年的生活,結果老伴兒說躺下就躺下了,現在人死了,她突然就覺得自己也快了。
這種日子,越過越沒意思了。她努力了大半輩子,守著一個秘密,半夜三更睡不著都要起來念幾句經,這樣的生活還強撐個什麼勁兒啊!
張家的新寡婦抿抿嘴,對莊家老太說,“大姐,你說這…會不會真的是那家人來尋仇了?”
“尋仇?我們都七老八十了,脖子往下都埋土裏了,她們這會兒來尋仇?是不是太晚了點兒?”莊家老太嗤笑一聲,覺得她胡說八道。
其他人一聽,似乎也是那麼回事兒。
“但是,你看這一年裏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那些東西被偷了,山洞裏的也沒了,接著野豬下山,磚窯被砸,再到現在這狼群……實在是沒法不多想啊我。”另外一個老太太拍著大腿說。
旁邊的人順著她的思路說,“這東西被偷,是人禍,怎麼來的我們也不知道,不過我估計是六大爺被人盯上了,他這輩子…有人來報仇我覺得太正常了。野豬就更不用說了,趕明兒讓守仁安排安排,給林安娜那個劍人安排個活兒?大姐,你看呢?”
“成。這又不是什麼大事。”莊家老太點點頭,答應了,然後也繼續說,“磚窯就不說了,楊家的辦事不行,你們也知道,那老娘們兒這輩子就沒有得用過一回!屁用沒有!”
“至於說狼群。這事兒,我還真是……知道一點。”另外一個老太太吞吞吐吐半天,終於開口道,“就是狼群下山那天,我家小栓拎回來一隻小畜生,頭都被砸爛了,但也是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