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都是報應啊。本來有大好前程的兒子突然轉業,就連工作都沒分配好落實下來。
六大爺愁,他害怕兒子的工作不好。
這一想,又開始心浮氣躁起來。
前頭主屋裏,楊麗娟想著醫生說的話,眼淚水一滴一滴落在枕頭上。
受凍嚴重,又加上是在流產這個特殊的情況下,她以後再也不能生孩子了。這可怎麼辦?公爹能答應嗎?他們這一房就莊明德一根獨苗,肯定指望他多生幾個孩子,結果現在倒好,她直接失去了生育能力。這該如何是好?
莊明德跑到莊守仁家裏,換了一隻老母雞,然後又急急忙忙跑回家,推開廚房的門,就看見他爹一個人坐在灶台後麵,愁眉苦臉的,臉上還掛著淚痕。他心裏一顫,低低的喊了一聲,“爹。”
六大爺立馬回神,苦笑著抬頭看他,“嗯。要煮雞湯是吧?我幫你燒水。”說著他捅了兩下灶眼,看了一下火勢,又添了一根柴火。
莊明德的情緒也不高,應了一聲,看了一眼鍋裏的水,又加了兩勺,準備一會兒褪毛用。
村裏就是這樣,壞事傳千裏,不過睡一覺起來,村裏麵就傳出了楊麗娟不能生了的消息。
薛栗又來找薑魚了,跟她聊了兩句小路的事情。
村裏人也都猜測楊麗娟肯定會把小路接回去,就是不知道六大爺什麼態度。
這些年他把唯一的兒子當命根子一樣護著,現在兒媳婦不能生了,就等於說兒子要絕後,他能同意?
薑魚手裏繞著鐵絲,正在弄小汽車模型,原形參考的上輩子末世商隊開的那種裝甲坦克,又大又凶,“你也說了小孩子做不了主的,你跟這兒操心小路的未來,也幫不上忙。”
薛栗手裏不停的打著毛衣袖子,藍色的毛線,大概就是之前說的給陳靖涵的那件。“我就是閑的,來找你說兩句話而已。”
薑魚看她兩眼,“我覺得六大爺不會答應的。”六大爺那種人心狠著呢,又那麼看重自己的兒子,怎麼可能讓他絕後。
薛栗啊一聲,“那楊麗娟......”
“她要是識相點,自己提離婚,六大爺沒準還會給她些補貼。不然後頭會咋樣,全看六大爺的心情了。”薑魚把結局往壞了想,那大概就又是一樁命案吧。
按照村裏人說的,六大爺年輕時手裏的人命可不止一條,他現在隻是年紀大了,又不是殘廢了,薑魚覺得這人狠起來,做出什麼事都有可能。
薛栗也想到了前世看到的那些報道,整個人抖了兩下,一時間沉默起來,手裏織毛衣的動作都停頓下來。
是建設大隊一直以來的融洽氛圍讓她失去了警惕之心,現在看來,還是薑魚醒悟的早。是她昏頭了覺得這裏和後世一樣,社會治安有保障,所有人都對生命抱有敬畏之心,忘了這年頭普法工作艱難,很多地區殺了人往山裏一扔就掩埋了證據,仿佛一切太平。
“別想了,一切都還沒發生,都是我亂猜的。”薑魚見她表情愈發凝重,連忙開口,本來一天真可愛的小姑娘,別被她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