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就是嫁給關知青嘛,反正他們那些知青,大多都看不起我們鄉下人,剛好他們倆湊一塊兒得了!”
“噓!那人能樂意?別說關知青不樂意,方知青也不樂意啊!就算他們都樂意,那不還有洪秀秀...”說這話的大媽,脫口而出一個人名,但下一秒就捂住嘴鬼祟的四下打量,然後縮著頭,不敢再亂說話。
其他大媽見狀,也紛紛低頭,假裝自己正在積極努力的幹活,沒有磨洋工。
薑魚終於找到了那人的名字,洪秀秀,一個癡迷關文斌,三不五時給他送溫暖的傻姑娘。
不說別人為了關文斌的傷勢有多著急,始作俑者馬燕娜那是早晚各一遍的祈禱他一切平安,就差搞封建迷信去燒香了。
關文斌是兩天後回來的,他被劉強攙扶著,艱難地挪動腳步走回房間。
馬燕娜在院子裏洗衣服,看見關文斌這架勢,嚇得手抖的跟得了帕金森一樣。
當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前院的氣氛相當凝重。
關文斌的飯是方倩倩單獨給他做的,一碗濃稠的白米粥,上頭還飄著蛋花,他端著陶瓷缸子,沉默的用飯。
馬燕娜縮在角落裏,咬著野菜窩頭,不敢動筷子。
一頓沉默的晚餐結束,馬燕娜躡手躡腳的回到房間,門關上的那一刻,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然而即便她再想逃避,該麵對的總會到來。
關文斌在床上躺了三天,終於能正常的行走了,他拿著醫院的單子拍在桌子上,對馬燕娜說,“醫藥費、住院費,還有我這段時間的誤工費,我也不跟你多要,一共賠償10塊錢,你現在把錢給我,這事兒我就不追究了。”
馬燕娜大驚失色,“10塊錢?我上哪裏去弄10塊錢!關哥,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吧嗚嗚嗚......我沒錢,我真的沒有那麼多錢,我下鄉的補貼都被家裏人扣下了啊......”
關文斌眼神陰鷙,他已經把事情往小了說了,這也是為了他自己的麵子考慮,10塊錢就能解決,那問題肯定不大,所有人都會這麼想的不是嗎?至於其他的問題,到底和那盆魚湯有沒有關係,就隻有他自己心裏清楚了。
“你別胡攪蠻纏,當時敢掀桌子,事後怎麼不敢擔當了?賠錢!”劉強一臉比關文斌還要氣憤的模樣。
方倩倩神色不明,坐在自己房間外頭的長凳上,聽著馬燕娜唱戲似的哭窮。
後院也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幾人聳肩,各自回房。
“關哥,你就繞我這回。不然,不然我慢慢還你,年底工分結算的時候,我有多少就還你多少,行不行?關哥我現在真的沒錢,你去搜我的行李都行。”馬燕娜是真窮,當時下鄉的行李裏頭,就隻有一條薄被子,幾件夏裝,那個被打爛的玻璃罐原本是用來裝鹹菜的,但也隻有一個底,在火車上吃完了,罐子還在下火車的時候摔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