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鳴鳴兩聲,開始前行。
鬧哄哄的車廂裏突然安靜了一瞬,不知道是誰抽泣一聲。
剛才被包子香味打斷的離愁又瞬間席卷回來。
薑魚不為所動,吃完兩個包子,又啃了一個夾著雞蛋的白麵饃。
薛栗一臉恍然,“難怪你力氣大,長得也高。薑魚,你得再吃多一點,你太瘦了。”
坐在薛栗旁邊的姑娘和兩人對麵的三個知青一言難盡的看著他們。
這年頭瘦很正常吧,而且就薑魚剛才吃的,兩個拳頭大的肉包子,加一個煎蛋,一個饃,哪裏少了?尋常人家誰能給孩子吃這麼好!
哪知薑魚也很是認同的點頭,她說,“我聽人說東北那邊有句話這麼說的,棒打麅子瓢舀魚,野雞飛到飯鍋裏,所以我才去那邊下鄉,肯定能讓我吃飽!”
“那你剛才吃飽了嗎?” 薛栗好奇的問。
薑魚搖頭,“這才到哪兒……”說完又掏出一根黃瓜,哢嚓哢嚓啃起來。
眾人沉默。
本來因為看薑魚長得還不錯有些春心蕩漾的小年輕紛紛打消了念頭,好家夥,這是一飯桶呀,誰家養得起哦,好看也不頂飽不是。
虧得沒人真說出口,不然薑魚肯定會在車廂裏一展拳腳,把自己不好惹的招牌亮一亮。
坐在薛栗對麵的男知青見氣氛有一絲尷尬,笑嗬嗬的開口,“咱們自我介紹一下吧,順帶說說去哪裏下鄉的,搞不好有一個地方的知青呢,也可以結個伴。”
“咱們這節車廂應該都是去東北的吧,那肯定有一道的。”他左手邊的男人順勢接上話茬,“我叫方報國,去D鎮紅旗公社團結大隊的。”
“誒我也是團結大隊的,我叫梁粱,前頭是木梁的梁,後麵是高粱的梁。”薛粟身邊的姑娘眼睛一亮,笑容滿麵的說。
“那你倆剛好可以相互幫助,我叫陳靖涵,去D鎮紅旗公社建設大隊的。”薛栗對麵那個話題發起人自我介紹道。
薛栗哎呀一聲,“巧了,你跟我們一個地方的。”她指了指自己和薑魚,露出友好的微笑。
“緣分啊,沒想到一上車就能遇上兩個同誌,不錯不錯。”陳靖涵眉開眼笑,他說話的時候更多的是在看薛栗,可見他對薛栗的好感更多一些。
不過這也不賴別人,薑魚原身因為瘦小所以不顯,而現在服用過基因藥劑之後,完全長開的她有一張非常標準厭世臉,下三白的眼睛,麵無表情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就不太友善。雖然乍一眼看去非常驚豔,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這種風格。
薑魚不著痕跡的打量陳靖涵,名字聽起來還不錯,長得也符合這年代的審美,先打個標記的,疑似男主!
陳靖涵右手邊,坐靠窗位置的男人遺憾的搖頭,“我和你們不是一個地方的,我去F鎮。”
“肯定有和你去一個地方的,這麼多人呢。”薛栗不太走心的安慰一句。
天光越來越亮,薑魚的眼皮子卻越來越沉,日出的紅光照進車廂裏,她閉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