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遵衝出殿門,一把將他扶了起來,問道:“孟先生,沒有傷到筋骨吧。”
其實這中書令一職曆來是皇帝的親信所擔任,而且剛才石遵的一番話也交代的很清楚,孟準看似打得有點慘,其實並不嚴重,他人老成精,如何聽不出石遵的用意,兩腳打著顫,吞吞吐吐道:“陛下,老臣有一話要說。”
石遵聞言朝外麵望了一眼,朝著旁邊的衛士吩咐道:“你們先下去,任何人都不要他們進來。”
“是。”殿內的一幹精卒應了一聲,退了出去。
石遵轉過身,親自扶起孟準,溫言道:“石閔如今有不少親信在宮中任職,朕隻怕孟先生打草驚蛇,剛才那二十大板,也是不得已而為,還請孟先生見諒。”
孟準聞言,仆倒在地道:“老臣愚味,壞了陛下大事,請陛下責罰。”
石遵急忙將他扶起,緩聲道:“等會出宮之後,我讓禦醫再去看看,到時孟先生可將他留著府上,萬勿讓石閔發覺。”
“那陛下現在可想好辦法對付石閔?”一旁的左衛將軍王鸞問道。
石遵輕舒了一口氣,緩緩道:“兩位勿要著急,此事朕已有打算,王將軍,從即日起,你便負責宮城守衛吧。”
在石遵琢磨著如何對付石閔之際,如今的石閔過得比較舒坦,與石遵相比,他遠遠比不成老謀深算,見上次他向石遵提的兩件事,一點也沒有出乎眾人籌劃之外,他便有些大意起來。
石遵並不是一個可以輕易騙過的人,那些經過蔣幹加工過,冒領軍功的人,被他用朱筆一一點了出來,當然,這樣一來,軍功自然也就沒有了。
石閔見如此情況,他也樂得高興,當然,在蔣幹的提醒之下,他還特意進宮與石遵爭辯了一番,而另外一件事,因討伐梁犢得以升官的關中大都督蒲洪,也被石遵調回了河南的駐地枋頭,石閔自以為得計,現在正和眾位將軍談論著他從代郡那裏聽來的趣聞。
“聽說婉兒妹妹在代郡拿了個武狀元哩。”石閔將麵將的酒杯一飲而盡,戲謔的朝著旁邊的蘇亥笑道;“聽說那個狀元,便是第一。蘇叔,你家女兒出息了。”
“唉,那丫頭就是這樣,到處都喜歡和人爭一爭。”蘇亥苦笑一聲道:“隻是那代郡一地,若是沒有武藝比她更高的人,我卻不大相信。”
“聽說是出題二將軍比試的三樣,力氣,箭法和馬術,依我看來,婉兒侄女拿個第一,倒是一點也不出奇,隻是我有點不解,讓一個女人當第一,難道他就不怕別人不服氣麼?”一旁的周成出言說道。
蘇亥聞言,頓時有些不悅,虎眼一瞪道:“憑什麼我蘇亥的女兒拿了第一,別人就不服氣。”其它新近投奔石閔的人則是有些茫然,對於蘇婉兒之名,顯然是不大了解,唯有蔣幹有一邊輕撫胡須,微笑不語。
“蘇叔不要生氣哩,以我看來,似乎也有些不委,二弟不該和婉兒妹妹一起有鬧。”當時女人的地位並不高,若是讓女人拿了第一,還讓男人的臉往哪裏擱?石閔掃視了一眼,見蔣幹一幅莫測高深的樣子,問道:“蔣先生,莫非我二弟此舉,有何用意不成?”
“大將軍,你且想想,若是有人不服氣,下次比試之時,肯定會前去應試,豈不正中了二將軍的圈套。”蔣幹端起麵前的香茗,一飲而盡道:“依我看來,二將軍此舉,便是效仿當年燕王千金買馬骨的故事。”
“二弟的鬼主意,真是很多。”石閔聞言笑道;“來,眾位將軍,我們再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