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平平淡淡，但李季清楚記得，當初他們一路行軍，便花了十多天工夫，連石閔快馬回報，也用了四天，而司馬如燕收拾東西趕來，居然也隻花了五天工夫，可見她們兩人聽到這個消息是如何焦急。
李季聽她如此一說，才知自己昏迷了如此之久，難怪饑腸轆轆。桃仙兒捧出一碗熱粥，猶有餘溫，顯然是準備已久。
李季喝了兩碗米粥，卻依然感覺隻有二分飽，卻被司馬如燕止住，取出繡帕，輕輕拭去李季嘴角的殘跡，溫柔道：“李大哥別急，等會再吃。”
“哦，我剛才聽說如燕奔波了幾日，不知咱們要到哪裏去呢？”李季問道。
桃仙兒脆聲道：“石大哥說夫君胸內有一團淤血，若不將它引出來，將來必定留下隱患。姐姐聽說天師教的金針渡厄之術天下第一，可以肉人白骨，因此便想到將夫君送到天師教總舵醫治。”
這是當初李季去江南之時從秦詩韻口中得知，李季還清楚記得，天師教不醫外人，當時李季還曾問過二人，兩人一臉古怪，以後也就沒有放在心上，此時聽她們重又提起，而且李季也去天師教查查，為何這天師教會參與到這爭霸天下的大業來，李季問道：“這金針渡厄之術當真便有那般神奇？”
司馬如燕緩緩說道：“早年張陵創下五鬥米教之時，便因醫術而聞名於世，後來漢中瘟疫，張陵之孫張魯已一手金針符水之術，不知醫活了多少人，因此，當漢室衰敗，張魯振臂一呼之時，漢中百姓多群起響應，之後張魯投降曹操，便改名為天師教，聽說他從曹操手中得到醫仙華陀的遺著，針法更加高明，醫活了不知多少達官貴人，天師教因此得以名聞天下。”
李季問道：“可我們三人都不是天師道人，天師教怎麼會肯為我們破例？”
司馬如燕輕輕撫摸李季胸前的傷口，淡淡道：“天師教入教條件上，並不是很難，我當初命便是夫君所救，隻要能醫好夫君，付出點什麼，又算得了什麼。”
桃仙兒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李季見狀問道：“仙兒，你到底有什麼話要說？”
司馬如燕悄然向桃仙兒打了個眼色，桃仙兒會意道：“如今戰亂四起，糧價飛漲，聽說那天師教仍依舊例，入教者必須交納五鬥米方可，因此我與姐姐已將鄴城的房子變賣，此事並沒有稟告相公，隻怕相公生氣。”
李季心裏隱隱覺得哪裏不對，卻又說不頭緒，她們說得毫無破綻，李季更不懷疑兩人會合夥騙他，若隻是房子，倒也無關緊要，隻是那房子乃是兄長石閔所送，沒有經過他的同意，也是不妥，李季抱著懷內的兩個玉人，安慰道：“我怎麼會怪你們兩人呢，等我傷好以後，再將它買回來就是。哎，天色不早了，看你們這憔悴樣子，都幾天沒有休息好了？”
兩人聞言欲起，李季一把將她們抓住，動情道：“如燕、仙兒莫走，咱們就這麼抱著睡吧。”
聽到李季如此赤裸裸的話語，司馬如燕臉色通紅，哪裏吃得消，更何況桃仙兒還在身邊，掙紮道：“李大哥莫鬧，牟大哥就住在旁邊。”
“牟大哥？”李季聞言愕然，兩隻大手卻沒有絲毫要放的意思，姓牟的人物，他隻認識牟皮和牟成二個，卻想不起還有那個牟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