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躬身謝過，勸道：“兄長，那敵將武藝不錯，不如答應他的要求如何？”
石閔擺手道：“我已說過，此事交由你全權負責，不必再來問我。”
李季聞言，遂朝穀中牟成道：“牟將軍可等其他人上來之後，再將楊兄抱上。”牟皮謝過，如老僧般坐在一旁，再不言語。
石閔找來數十根繩子，將他們一一扯上，隻是兩邊懸崖，各高達數十丈，每次上來不過數十人，如此一來，則所費時日必多，李季不解問道：“兄長為何不將道理打通？”
“二弟有何不知，眼下雖說他們已經決定投降，但兵不厭詐，若是等我打通穀口，他們又改變主意，衝殺出來，豈不是功虧一簣？”石閔淡然說道：“現在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當求穩妥為上，這樣雖然要多花一點時間，但他們縱然再有什麼詭計，也絕對使不出來。”
李季聞言，大點其頭，問道：“洛陽那邊現在情形如何？”
石閔說道：“二弟不必擔憂，梁犢軍遠道而來，攻城器械不曾完備，尚且洛陽乃是天下有數的堅城之一，裏麵糧草無數，又有精兵數萬，若無內應，沒有數月工夫，叛軍是不可能攻下的。蘇叔叔傷勢已好，二弟有空不妨去看看他，你們二人都是我左臂右膀，我實在不想看到你們不和。”
李季苦笑道：“哦，那我忙完此處，便去看看他吧，其實並非是我與他有什麼矛盾，而是蘇將軍似乎有點看我不大順眼。”
石閔一拍李季肩膀，笑道：“你是我兄弟，他是我長輩，做晚輩的委屈一點，那又算不了什麼。”
“確實如此。”李季聞言釋然，問道：“兄長可是請了什麼妙手名醫，讓他也給小弟看看嘛，剛才牟皮那一箭，差點把我五髒六腑都震碎了，我想留下什麼內傷。”
石閔哈哈大笑道：“當時我見你撲了上去，還道你悍不畏死，原來也沒有想像的那麼悍勇嘛。剛才我已經幫你察看過一遍，隻要暫時不再與人動手，全了沒什麼大礙，至於那位名醫，以兄長我的麵子，尚還請不動他哩。”
李季詫異道：“他既然以行醫為生，縱然有些本事，怎麼可能不賣兄長麵子？”
石閔歎道：“此人乃是當今第一高手佛圖澄，便連我皇祖父也待他恭敬有嘉，他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我能為之奈何？”
李季不解道：“兄長是否看錯人了呢，先前不是曾有傳聞佛圖澄已坐化仙遊，為何如今他又出現此處？“
“當時我亦有所耳聞，隻是有人不信，曾經派人掘其墓穴，可墓內隻有僧衣一件，屍骨全無，這才知佛圖澄並未身死。我左思右想，想必是佛圖澄受地尼大師之約期已到，因此才離開大藏寺，雲遊天下而去，有人說他已羽化為仙，不知二弟信是不信？對了，剛才二弟所產捏土成兵，畫地為牢，又是什麼說法？”
李季詫意道：“鬼神之說，全是虛幻，我以虛言詐他，那楊柸尚且不信，兄長何必當真。”
石閔雙目閃過一道難明的神色，問道：“這麼說來，二弟的天書亦作不得真？”
“天書又如何？世人皆知孫子兵法乃是用兵之要，然而兵書易找，良將難求，兄長若作此想，便是緣木求魚，不可得也。”李季聽石閔如此一問，心裏有些失落，難道石閔待他如此，真的是衝李季那隨口所說的天書而來？
石閔愧道：“二弟教訓得是，當初我父身亡，部眾四散，我年不過十歲，兵不過百，說是白手起家，也不為過，如今我等坐擁兵丁近萬，良將十餘，比起那些依靠祖宗餘蔭的士族子弟不知強上多少倍，我等縱橫天下，靠的乃是自己真實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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