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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羿俯下身子,如迦葉拈花一般拾起那片葉子。
旋即,抬起頭來,目光炯炯,透過竹林,一直望到無盡的天際。
“進取天下的第一步,就從這裏開始。”管羿豪氣幹雲的長嘯道。
是的,這一大片的竹林,正是造紙的最上乘的原料。雖說竹紙是晉朝首創,幾百年後的唐朝興起,而在唐宋之際有比較大的發展,現在的工藝水準不一定能做得出來。但幾十道工序裏伐竹、破竹、漚竹、蒸煮、碾篾、提漿、抄紙、壓榨、烘晾竹紙這幾個關鍵的步驟自己還是記得的。
關鍵的難點就在於竹料是莖稈纖維,比較堅硬,不容易處理。光是蒸煮一步,就極為麻煩。不過,有難度是必然的,迎難而上才是管羿的性子。難處理嗎?蒸著不行,那就腐蝕,用化學方法。
管羿眼前一亮,古代不是有用石灰漚製竹紙的先例嗎?何不試上一試?
此間技術問題解決,管羿豁然開朗。淤積在心口的那口氣,也舒展了。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雇了人就是用的,采購石灰、建設作坊的事完全可以交給他們去做。隻是,唉,除了典韋和靜兒,這偌大的天下就沒有一個自己可以相信的人嗎?
徐庶?義父?還能有誰?他們現在全都遠在千裏之外,遠水解不了近渴。靜兒是女孩,雖說自己百分百信任,可又不能把事情放手給她。典韋就更不要說了,太老實了,活活被欺負的主。
唉,沒有個得力的心腹啊!
管羿一邊慨歎沒有個可以交付的人,一邊廢寢忘食的忙著造紙的相關事宜。又是和典韋四處收購石灰,又是督促建設造紙作坊。一個月下來,武藝荒廢不談,自己看自己都覺得瘦了一圈,惹得靜兒一陣心疼。
好容易,到了八月間,一切安頓下來,作坊也步入正軌,管羿才終於解脫出來。
接下來的事就是等待了,造紙之事不是一蹴而就的,要有耐心。雖說,大筆大筆的錢投進去,一點都不見回報,靜兒典韋兩人都有些著急,但管羿知道,隻要是造出來了,後麵的事那就隻剩下——數錢啦。
歇下來沒多少日子,管羿某日突然又有奇思妙想。於是,整日裏,把自己關在書房,隻喚些木匠之類的人進去。連典韋都進不得內,當然他也沒工夫理管羿,自從管羿回天然居後,就換典韋去給那群工匠監工了。
又過數日,坊間來報,說是造紙有了突破。管羿這才興衝衝的跑出書房,見了那送信的人。
也是典韋存心,那信正是用作坊所造之紙書寫。信紙發黃,紙麵還有些毛毛糙糙的地方,紙質雖厚,但摸上去委實不爽。這是管羿的看法。當然,看了典韋那字如其人的書法以後,管羿徹底的無語了。典韋隻讀過幾年的書,認倒是能認得多數字,寫的話,各位心裏有數。
不過,這紙也不是一無是處,典韋信中說用此法造紙成本極低,算是一個不錯的優點了。管羿想了想,知道典韋省著用,遂回信,信裏隻有一個意思,不惜一切代價提高紙的品質,。不要怕燒錢。
開玩笑,哪一項科學技術不是用錢堆出來的。研究不花錢,還指望出成果?隻要造出優質紙,那銀子還不是嘩嘩的往自己懷裏送。再者說,本來造紙就不是為了賺錢,何必在乎這點東西。
靜兒來到書房時,見管羿奮筆疾書,桌旁盡是些廢木屑,隻在桌上有個精致的木盒。遂問道:“羿哥哥,那玩意造好了嗎?”
管羿也來不及答話,隻是“嗯”了一聲,又繼續埋頭寫了起來。
靜兒輕輕的打開木盒,隻見裏麵整整齊齊的碼著一個個的小木方塊。嗯,就像麻將一樣的。這是靜兒想的。不過,她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的,絕對不會是那麻將,而是——活字印刷的字模。
東漢時期為了適應社會的發展需求,已經有了摹印和拓印石碑的方法。但是這還不夠,若是管羿造紙大成,紙成為傳播文字的主要途徑,這兩個方法就顯得不夠了。所以,管羿幹脆買一送一,順帶著把畢升的活字印刷術也往前搬了幾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