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染正值成年之際,樣貌卻似個孩童,眉眼間清澈透亮,倘若緩緩星河。臉頰兩側沒有多餘的碎發,剪了一頭老式齊劉海,鼻梁上架著一副厚重的眼睛,妥妥是迂腐的樣子,也正是靠她的迂腐,才能坐上文科狀元的寶座。
還記得小學的時候,她是學校英姿颯爽的大姐大,不良的黑長直披在腰上,整日要麼是追逐別人,或被人追逐,那樣的生活令她激情又感覺到無限活力,方始悅女士每日都要去教務處“喝茶”。直到沒心沒肺地遇見了那個男孩——何知有。
他們的相遇是在繁橋上。那年春風微至,落花翩繾。剛被迫剪了頭發的方以染在那橋上遇見了一個她活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孩子,便一蹦一跳走上前去,何知有那時正捧著一本《理學科究》,方以染溫軟白糯的小手輕輕拍在何知有的肩上:“你怎麼一個人啊?我叫方以染,你叫什麼名字?”
何知有微愣,眼前的女孩讓他晃了神,女孩一頭幹淨利落的短發,微風吹過她微卷的發梢,在陽光下仿若星光閃爍,溫暖如春的笑容深深牽絆著他的心,這是第一次有人和他主動說話啊……
何以染稚嫩的臉龐,微紅的雙眼如小鹿般清澈的眼眸讓他移不開眼,她......哭了嗎?
剛因剪了長長的頭發而哭泣的她見到他仿佛忘記了剛才的傷痛,一副女霸王的模樣對何知有說:“喂,小呆子,別不理我啊!你長得可真好看~我以後一定要嫁給和你一樣好看的人!”
方以染語言大膽直白,竟讓何知有的麵頰浮現了一絲紅暈,卻始終低頭看書,但他卻不知,自己的書早已拿反,自己的心第一次為外人所動,方以染幼小的身影在他的腦海中無法抹去......
他們的相遇,是注定,還是隻是一場幻夢般的邂逅。成年後的何以染遇了太多人,早已褪去了這段錦繡記憶,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隻當他是她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但何知有卻將她難以忘卻。
方以染坐在茫茫書海裏,嘴上叼著一隻鉛筆。她即將要迎接人生中第一個讀者見麵會。她從小就有才女之稱,十歲便寫了震動文壇的《忘遂》一本,後又出版了無數詩集,備受讚譽。殊榮雖多,但煩惱也不少。
她的神秘色彩越來越吸引人們,她的書和詩篇中連一張照片也沒有,更引無數人前仆後繼的想要一賞芳容,外界有的誇她美若天仙,又有的說她樣貌醜陋,不便見人...
她無可奈何地在微博上發了一個驚天消息:我是個不婚主義者...
誰知第二天就收到了公司幫寄來的堆成山的情詩,有些肉麻的讓她辣眼睛,有些模仿她的筆風來寫詩,讓她都有點懷疑人生了,她驚異於這些詩,心間被溫暖包圍,如沐春風。果然文科生都有共鳴啊!但翻微博的時候,看到熱搜榜上有一段:“不婚主義者往往結婚最早。”的話題讓他大跌眼鏡,她不禁給自己摸了一把汗:真是親讀者!
“染染姐,準備好了沒有?見麵會快開始了,讀者都吵得要見你...”薛璐看著方以染還穿著一身凱蒂貓,頭發糙得像一團草窩,她勉強扯扯嘴角:“染染姐...你準備用這副模樣去?”她好像已經聽到讀者們哀嚎遍野了。
“不然?”
薛璐努力的保持她的最後一絲微笑,好吧,你是老板,那......那我就要更對你負責了!
“哎呦,說實話簡直沒眼看,方以染,你好歹有點作為公眾人物的自覺吧?多少次,你說多少次。雜誌社編輯像我們要你的照片,你都嫌麻煩推了,可這次不一樣啊,你這尊大神終於肯露真容了,居然...居然!!”
“好吧,小璐我知道了,那你說怎麼整,要不然再紮兩個啾啾?”
“肝腸寸斷啊我,染染!你可別忘了我的上任工作可是金牌化妝師呢,包您滿意!”
“呃...”
薛璐將方以染可怕的齊劉海微微打理了一下,當要摘掉她那副眼鏡時,方以染突然抓住她的手,用可憐兮兮的眼鏡看著她:“這個能不摘嗎?”
“不能!”
於是,精致的眉眼映入眼簾,眼眸中仿若有萬般星辰,深邃中沉澱著自信的波瀾不驚。皮膚白嫩無瑕,唇齒豔冷交錯,與剛才那副模樣全然褪去了稚氣。
“我天,染染你也太好看了吧!從來沒見過眼鏡下的你那麼驚豔,幹嘛平時帶一個那麼老氣的眼鏡呢?”
方以染:防止招蜂引蝶……
薛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