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雪花隨風飄蕩,落在仍有餘溫的青瓦上漸漸融化。
小酒館中飄出陣陣酒香,一位身穿紅衣的姑娘,雙手托腮看著身前少年。
“明天陪我出去一趟好不好?”柳紅妝抬眼看向正在大口吃肉的張之玄,神色少有的認真。
“那老狐狸又想幹嘛?”張之玄換了個姿勢,繼續低頭吃肉。
“閣主沒有給我任何命令,隻是我想讓你陪我出去。”
“不去!”
柳紅妝低頭,又抬頭,輕聲說道:“我會盡快回來的。”
“別,可別,你多去幾日吧,少來煩小爺,小爺還有好多事要做。”張之玄擺了擺手,扔下手中羊腿一溜煙跑出了酒館。
柳紅妝微微側臉看向窗外,直到那身青衫消失在人群中,才將視線收回喝了杯中酒。
巫溪山坐落在東晉和西楚邊境的一片群山中,是一座被眾山環繞的小山,不過百米高,柳紅妝五歲那年隨父母出門做生意,路徑此地時山中竄出一隻凶獸,將擋在她身前的父母撕的粉碎。
凶獸搖頭甩出一根血淋淋的大腿,紅著眼睛撲向柳紅妝時,天空落下一片火海,將其砸成一地碎肉,洛長風和朱雀路過此地將她救下。
洛長風合起紙扇,麵帶微笑,上前扶起臉色煞白的柳紅妝,將其父母殘肢葬在了這座矮小的青山之上,將她帶回了聽潮閣。
每年這個時候,她都會獨自一人上山祭拜。
初雪過後,風中涼意更甚,柳紅妝緊了緊衣衫,任青絲飛舞,獨自登山。
她的臉上不悲不喜,很認真的走著每一步,墳前的草已經枯萎,柳紅妝彎腰上前,將枯草一點一點拔出,把自己帶來的祭品擺在墳前,輕輕坐下,抬頭看著天上飄過的雲。
“父親,母親,女兒愛上了一個人,他是世人心中的大人物,而女兒隻是一名歌姬,但我不怕世人笑話,愛就是愛了,我不想讓自己後悔,我要毫無保留的去愛他,你們說我做的對嗎?”
柳紅妝自言自語的在墳前坐了許久,隨著天邊飄起的紅霞慢慢起身,拍了拍有些酸麻的雙腿,向著山下走去。
忽有一陣狂風襲來,將她的青絲吹亂,長裙飛舞,一道雷聲在她身後炸起,隨之而來的是清脆的金屬碎裂聲。
柳紅妝回身看著黑發飄蕩,一指彈斷劈到她身後武士刀的張之玄笑的很開心。
“整天做些偷雞摸狗的事,現在出息了,都會偷襲不會武功的女子了?刀聖的臉讓你們丟光了。”
臉帶半神半魔麵具的男子扔掉手中斷刀,向後飄出幾十米,與同時出現在他身邊的兩人,看向手掌包裹雷光的張之玄沉聲說道:“這女子既然習得擾亂我教內功的妖法,那便留不得!”
“你不是不來嗎?”柳紅妝向前一步,歪著身子看向張之玄,好像剛剛差點死於刀下的並不是她。
“去去去去,離小爺這麼近幹嘛。”
“你們是因為那天的琴音才想殺她?”張之玄點著柳紅妝的額頭將其推開,再次看向東陵齋的三位殺手。
“這個理由足夠她死!”斷刀男子身上爆發出一股殺氣,雙手上包裹著兩道寒光。
“給小爺個麵子,這事就這麼算了。”張之玄雙手掐腰,用下巴指著兩人說道。
“東陵齋想殺之人、、”
“轟!”的一聲巨響,一道雷光在三人身前炸裂,張之玄一腳將那名男子踹飛出去幾十米遠,隨後探出雙手抓住另外兩名剛剛回過神來的殺手,“轟”的一聲砸入腳下山石之中,兩人臉上麵具已然崩碎,顴骨變形不知生死!
“真他娘給你們臉了!”
張之玄起身,大罵著一步步走向那吐了一口鮮血艱難爬起來的男子。
“哼!”
男子冷哼一聲,扔出一顆煙霧彈,身影剛剛飛起,便被煙霧中飛出的一道雷光捆住拽了回來。
張之玄拎著他的衣領將其舉起,眯著眼睛笑著說道:“小爺麵子不夠是嗎?”
“夠、、夠、、”
“回去告訴南宮飛鴻,再有下次,老子登門去扇他臉!”
“是是、、小的知道了、、”被張之玄扔出十幾米的男子跌跌撞撞爬起身來,說了幾句後連滾帶爬的跑下巫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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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雖然淩冽,夜裏的星光卻是異常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