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完美大結局:終章之主母嫁到(1 / 3)

,214完美大結局:終章之主母嫁到

漆黑的夜,冷寒的天,十米之隔,擋不住,一種相思,兩處同念。鑤璨璩雜書網

四周森冷,窈窕而立的身影卻是一動不動,唯有那遙望光明之處的眼眸,眸光粼粼,每一絲每一縷眼神的波動,都透著濃濃的想念。

而此刻,光明的那頭,正在書房裏和四堂主議會的冷梟絕突然覺得心躁動得厲害,忍不住站起身來,頗為煩躁不安的來回踱著步。

四堂主見此不禁麵麵相覷,對冷梟絕突如其來的反應不明所以。

剛才他們有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嗎?為何當家的反應會這麼大?

四人不禁回想著,剛才他們都說了什麼,可細細一想,說的好像都是關於不久後黑道大會的事情吧,也沒什麼特別讓人焦心的事情啊,這當家的反應咋就這麼詭異呢?

一個星期後就是道上十年一度的黑道大會了,沐倉和雷天擎於今天下午剛從基地趕回,而勞倫斯近幾年也時常古拉美國兩處跑,處理古拉的能源礦產開發以及與冷門的合作事宜,因為職責所在,四人已經半年不曾同桌了,就在剛才冷宅的晚餐餐桌上,幾人不禁感歎,時光如流沙,指間滑落而過,匆匆就是五年。

是啊,五年了,五年,已足夠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以前夜清悠在時,冷宅何等的熱鬧,可眼下,這棟宅子冷冷清清的,與五年前完全不是一副光景。

先是夜清悠,墜崖消失後便再也沒回來過,之後楚彎彎也離開了冷宅,隨後徹底失去了消息,而好不容易,一板一眼的木頭人沐倉動了心,結了婚,結果,還沒等新婚之夜,新娘子登記完隨即逃之夭夭,沐倉甚至來不及將人領到眾人跟前,讓眾人看一眼他的媳婦兒……

再之後,冷嘯天成為古拉國王,攜淩知夏常駐古拉,甚至冷盈玥一年之中也有三分之一的時間是在古拉度過的,四堂主更不必說,沐倉和雷天擎是基地的常客,勞倫斯因為職責所需也不定時的全球跑,可以常駐冷宅的,這些年,不過冷梟絕和白允奕而已。

不,這倆在冷宅待著的時間也不多,因為時不時的就會有消息傳來,有狀似夜清悠或者楚彎彎的人出現在了全球的哪處,接著,這兩個人工作之餘大部分的時間,便都花在了找尋心愛之人之上,冷宅要不是有傭人天天打理著,這會兒怕是已經塵灰遍布,蜘蛛都要落戶此處安家結網了。

這些暫且不提,關於冷梟絕此刻的反應,眾人實在不解,卻又不得不打斷他的來回踱步。

“當家,是發生了什麼事嗎?”雷天擎隻覺頭都快要被冷梟絕給晃暈了。

當家在他們跟前都晃了有十分鍾了,以往天大的事,也不見當家這般模樣啊,莫非有什麼事被他們給忽略了,而且事態嚴重?

沐倉,勞倫斯,白允奕三人也在看著冷梟絕,紛紛探究猜測著他失常的原因。

冷梟絕頓住腳步,這才發現自己竟是在來回的踱步,不禁微微愣神。

發生了什麼事嗎?不,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隻是,他突然之間覺得有些心慌,有些悸動,又有些不安罷了。

該如何跟幾人解釋這莫名的症狀?冷梟絕不由得一哂,不,解釋不了,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暗暗苦笑了聲,冷梟絕朝幾人擺了擺手示意沒事,幾人這才又回到了正題上來。

“當家,一個星期後的道上交流大會,會上將會對道上各方勢力的綜合實力重新進行排名,重新選擇道上的龍頭,並更新一流勢力金三角。

道上龍頭的位置,冷門連任不成問題,這個早已成為道上的共識,就算是蕭司洛對此也是沒意見的。

至於一流勢力金三角,煞世覆滅落馬,如今一流勢力唯一一個空餘的寶座虛位以待,綜合我們四人剛才的粗略分析,最有望角逐這一流勢力最後一個位置的,除了霍爾的俄東幫,就是雲陽閣了。

這倆本就是二流勢力的尖端存在,霍爾在五年前吞並俄西幫後,實力大升,如今儼然已經是俄內的老大,而原本中立低調的雲陽閣,這幾年來也突然行事高調,出盡了風頭,偏偏無論是道上,還是各國當權,都拿其沒辦法。

至於最後,這二者到底誰能脫穎而出,奪下一流勢力的最後一個寶座,我們還得進一步討論才能下結論。”

雷天擎朝重新坐回了軟椅上的冷梟絕彙報道。

冷梟絕聽言輕撫著手上的令戒,突然問了另一個問題:“炎幕羽呢?依舊是拒絕嗎?”

當初冷梟絕以為夜清悠死了,打算生死相隨時,曾交代了“後事”,要對夜清悠的兩個娘家,夜氏和炎幫加以照顧,誰知,夜喬墨不領情也就罷了,就連炎幕羽也是一口拒絕了冷門的好意。

隻聽冷梟絕這話一出,勞倫斯頓時噗哧一笑:“當家,你是顧念清悠小姐,蓄意要照顧清悠小姐的‘娘家’,但是,人家炎幕羽不領情呀。

也是,同為情敵,如今清悠小姐還沒嫁給當家,要是炎幕羽接受了當家的幫助,那感情上豈不是要落了當家一籌?

依我看,炎幕羽那小子對清悠小姐是還賊心不死,不想接受當家的幫助,這是在否認炎幫是清悠小姐的‘娘家’,打算親自跟清悠小姐結成親家呢。”

時隔五年,幾人在冷梟絕麵前已經不避諱提夜清悠的事情了,畢竟,夜清悠沒死,冷梟絕的病也已經都好了,不怕刺激到他,而且幾人堅信夜清悠對冷梟絕肯定還有情,重新在一起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再者,避而不提,隻會讓人對倆人的未來心生無望而已,幾人自然不願意讓冷梟絕陷入那樣的絕望當中,畢竟,夜清悠雖沒死,但是,徹底消失了卻也是事實。

這般笑鬧著提,就仿若夜清悠不過是和冷梟絕鬧了別扭逃家了而已,終是要歸來的,如此,無形中也給冷梟絕減輕了不少壓力,這也是四堂主的一番苦心,對冷梟絕不著痕跡的體貼!

果然,冷梟絕聽言英眉一蹙,心中危機感頓生。

這幾年,他不是沒懷疑過清兒在炎幫,可是,多次暗查,卻沒發現任何可疑的蜘絲馬跡,他便也隻能作罷,不過,這炎幕羽對清兒,莫不是正如勞倫斯所說,還沒死心,所以一再拒絕冷門的相助?

要知道,有了冷門的幫忙,炎幫如若想要登頂一流勢力,可謂已經成功了一大半,他不相信炎幕羽沒有這個野心。

就在冷梟絕沉思之際,沐倉涼涼的瞥了眼惟恐天下不亂的勞倫斯,澄清了實情:“當家,你別聽勞倫斯胡說。這幾年,我每年都會到炎幫一次,炎幕羽的態度倒也不卑不亢,他沒接受來自於冷門的幫助,無論是軍火的優惠,還是武裝力量的贈予,他一概拒絕了,並開玩笑說,我們這是在揠苗助長,可別害了他。

依我看,炎幕羽也是個聰明的,不為眼前利益所誘惑,懂得怎麼樣才是對炎幫的長久發展最好。

自然,或許我們也忽略了這一點,所以,我倒也讚同炎幕羽的做法。

不過,幾番和炎幕羽接觸下來,那樣的一個人,有目標,目光也夠長遠,炎幫的壯大也不過是時日的問題罷了。”

沐倉說罷,冷梟絕點了點頭,對於炎幕羽,他從來沒有小瞧,他知道那個男人也是個有野心的,隻是,他沒料到在如此誘惑之下,炎幕羽還能保持清醒,看來,到底他還是小瞧了那男人,這樣的男人也喜歡清兒,他的情敵,還真是不容小覷。

不過,不接受也好,確實,不接受冷門的相助,那對炎幫的長久發展來說,才是最好的。

當初他以為清兒沒了,一心隻想著妥當安排了一切,然後追上清兒的腳步,如今再想想,確實是他當初思慮欠妥了。

不再糾結於炎幕羽的事情,冷梟絕抬眸淡淡道:“說說雲陽閣。”

“當家,雲陽閣這幾年可謂完全打破了以往的作風,行事那叫一個高調啊,而雲陽閣在低調了這麼多年後,突然下一改變行事作風,可見,對方就是衝著這一流勢力的寶座來的。

或許,之前八年的沉寂正是雲陽閣的韜光養晦,這五年來,雲陽閣不也向道上展示了它的強勢和彪悍嗎?

嘖嘖,話說那雲陽閣閣主也還真是牛叉,雲陽閣這幾年因為販賣情報消息,以及其閣內傭兵團、殺手個人的頻繁接任務,可謂樹敵不少,可是,各方勢力,包括各國政府,就是偏偏拿它沒辦法!當家那次你沒在現場,沒看到那場麵,哈哈……”

提起雲陽閣,勞倫斯立馬來了興致,嘖嘖有聲的頭一個發表了觀點,說到這裏,還激動的哈哈大笑了起來,“一年前,我剛好在洛城辦事,接到情報消息後,就躲在暗處看起了熱鬧。嘖嘖,十幾個勢力集結,浩浩蕩蕩的奔赴洛城,結果,卻硬是沒找到雲陽閣的所在,當時那十幾個首領的臉給綠的呀,嘖嘖嘖,那叫一個精彩!”

向來粗獷卻也細心的雷天擎點了點頭,神色若有所思的道:“確實,不過,我想不止道上各方,就連我們都還是低估了雲陽閣。

至少,直至兩年前,雲陽閣蓄意放出消息,我們才知道,雲陽閣閣主手下有五員大將,代稱金木水火土,為雲陽閣的五護法。

不過,就算如此,這五人的消息,是男是女,姓甚名誰,如今道上依舊一無所知,似乎雲陽閣的人都很神秘,上至閣主,下至成員,如若對方不想,外人想得知他們的底細,三個字,非常難。

也不知道那雲陽閣閣主是怎麼挑選閣員,又是怎麼訓練那些人的,雲陽閣在各方勢力裏安插的信報員,至今沒有勢力能夠成功揪出哪怕一個來!

而雲陽閣的組織凝聚力或許遠遠超出了各方勢力的想象,其閣員的向心力必定是很強的,對雲陽閣絕對的忠心耿耿,要不,這麼多年來,在八方人馬費勁氣力打探之下,也就不會出現‘雲陽閣依舊神秘’的局麵了。

雲陽閣的閣主是誰,五護法的底細,雲陽閣具體位置在何處,雲陽閣成員有多少,真正的規模勢力如何,雲陽閣的致命要害是什麼……這些,道上皆無人可知。

這幾年,各組織甚至一些大國官方都在尋找雲陽閣的總部,隻可惜,隻知在洛城,詳細地方卻怎麼也尋不到,這雲陽閣實在是有夠神秘也有夠詭異的。

其閣內成員似乎各個會反追蹤,也有著一手絕佳的易容本事,往往有人逮著嫌疑目標,跟著跟著卻發現被目標甩掉了,總之,想透過其成員進入雲陽閣,那是不可能的事。

兩年前我截獲消息,曾親自跟過一組出任務歸來的雲陽閣成員,想要知道雲陽閣的詳細地址,我極其小心的跟著他們,但是我無法確定是不是被他們發現了,總之,他們踏入了洛城郊區的一片茂密叢林中後,突然活生生的在我眼前消失了!那驚悚的感覺我至今仍舊記憶猶新!要知道,那是一片林子啊,如若那就是雲陽閣的總部,那麼建築和設施都去了哪?甚至,那偌大林子的另一頭還是片懸崖!

當時我就驚得一身冷汗,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見到了鬼,直至如今,我還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

總之,這雲陽閣,太懸疑,也太過詭異了。

不過,不得不說,對方確實有這個實力。而如果對方要針對冷門的話,我們想安安穩穩的怕也是不可能。

這雲陽閣,當真不可小覷,要是他日為敵,必是勁敵!”

雷天擎話落,眾人一番沉默,確實,這雲陽閣有別於他們認知當中的任何一個組織,神秘,詭異,莫測,實力也看得出來很是強悍,確實,如若為敵,小看不得啊。

雷天擎接著又道:“這又讓我聯想到了當初,你們說,當初這雲陽閣為何幾次三番相助於冷門?”

聽得雷天擎的疑惑,眾人遲疑,白允奕想了想,道:“這很難說,或許……對方原本就是衝著滅掉俄西幫和煞世去的,畢竟,唯有將煞世斬落下馬,雲陽閣才有登頂的機會,而俄西幫恰好是雲陽閣登頂的最大威脅,所以,雲陽閣相助於冷門,或許也是在借冷門之手除去這兩個勢力,以便達成它登頂的目的吧。”

不得不說,白允奕的分析猜中了一半,至於沒猜到的,自然是不知夜清悠跟雲陽閣的關係了。

“嘶……”勞倫斯倒吸了口涼氣,心直口快道,“那我們不是被利用了?”

“那倒不見得。”白允奕搖了搖頭,“我們本就是要除去煞世和俄西幫的,不過,我們的情報消息沒有雲陽閣來得快速及時和精準,不管對方原本打的什麼主意,我們也確實是因為對方所送來的消息而受益了,再者,對方當初於華城的緊要關頭救了我們,也是事實,如此算來,我們還算欠了雲陽閣一個人情。

恩將仇報不是冷門的作風,他日,與雲陽閣,能不為敵自然是最好,要是日後雲陽閣將矛頭對準我們……那我們就先還了對方一次,也算兩不相欠了。”

“雲陽閣日後也不會與我們為敵。”冷梟絕一直沉默的聽著幾人的發言,這會兒卻突然開口說道。

幾人挑了挑眉,將目光看向他,冷梟絕見此便也知道眾人有所疑慮,於是便道:“這幾年來,雲陽閣行事愈發高調,本來雲陽閣就是主司傭兵殺手情報工作,眾所周知,雲陽閣的情報網道上無人能出其右,以前雲陽閣的情報消息隻供其內部使用,可幾年前,雲陽閣的情報消息卻突然公開對外售賣了,而除了冷門和蕭盟這兩個一流勢力雲陽閣手下留情了之外,其他的勢力,哪怕各國官方的消息,雲陽閣一概出售。”

冷梟絕說到這唇角興味的勾了勾,“這雲陽閣閣主也是個聰明人,雲陽閣突然高調行事,這擺明了是要進軍一流勢力,而想要進軍一流勢力,自然不能得罪冷門和蕭盟這一流勢力的兩大頭頭,所以,哪怕對方知道,販賣這二者的消息將會給雲陽閣帶去天大的利潤,那雲陽閣閣主也沒有這麼做。

而除了開始販賣情報消息外,雲陽閣這幾年來的任務出動率也大幅度激增,以往對方隻是挑些不大不小的案子來接,無論是傭兵團還是殺手個人,都十分的低調,如今,隻要是出得起高價,除了針對冷門和蕭盟的案子外,對方都會接,各國政府因此沒少惱怒,因為成了雲陽閣‘作案’的對象,可惜,雲陽閣神秘莫測,其成員更是神出鬼沒,無人奈何得了。

而這雲陽閣屢屢將冷門和蕭盟視作‘例外’的行為,明顯就是在賣我們麵子,這一來說明,雲陽閣的頭頭很會做人,二來,也表明了對方想和冷門以及蕭盟和睦共處的心思。

至於以後,雖然很難說,但是,雲陽閣有何必要要跟冷門作對?

明知冷門是道上的龍頭老大,還硬是要千方百次的來找麻煩,我看那雲陽閣閣主聰明的很,世間像煞銘威那樣腦殘的豬玀不多了。

至於日後那雲陽閣或許想跟冷門一較高下,爭奪這道上龍頭的寶座嗎?既然那雲陽閣情報網如此之厲害,想必也已經知道,冷門到底藏起了多少實力,是這道上多麼不可逾越的存在!

或者,那雲陽閣想要一掃道上所有組織,稱霸整個道上嗎?很明顯,那是吃力不討好的事,就連冷門都不曾想過這樣做,對方也不是傻子。

如此一來,除非我們或者蕭盟蓄意針對那雲陽閣,否則,依我看,如果日後真是雲陽閣登頂這最後一個寶座的話,冷門,蕭盟,雲陽閣這三方絕對會是道上史無前例的,最穩固的金三角組合,因為,我們互無利益糾扯!”

冷梟絕話落,眾人不禁都讚同的點了點頭,確實,如若真是雲陽閣成功登頂一流勢力的話,冷門如今是軍火大家,而煞世覆滅後,蕭司洛徹底成了毒梟,雲陽閣以情報消息以及傭兵殺手領域見長,這三方不涉及利益的分配不均,確實容易共存!

而相比於不相往來,或者敵對,守望互助則會成為這三方日後最好的相處方式,隻要雲陽閣一直不販賣冷門和蕭盟的消息,也不接針對冷門或者蕭盟的任務,冷門和蕭盟自然也就不會針對雲陽閣,而既然誰都沒有找事挑釁的動機,那麼欠下雲陽閣“手下留情”的人情,冷門和蕭盟必然也會跟雲陽閣交好,如此,這三方不是史上最堅固的無敵金三角,又能是什麼?

至於問為何無論是冷門,蕭盟,還是雲陽閣,都沒有橫掃所有組織、獨霸整個道上的野心?

很明顯,那不是找死的節奏麼!

自古正邪就不兩立,在正統的當權者看來,他們是白,為正,所有不聽從其吩咐教導的,皆是黑,為邪!

可是說白了,這世道哪有純粹的黑白正邪之分,邪道也有堅守底線的,所謂正道也有墜入魔障的,一切不過是利益作祟罷了,一方害怕另外一方做大,威脅到自己的利益,所謂非我族類必誅,正是此理,道不同,自然不相為謀。

這麼一來,想獨霸整個道上,這不是自討苦吃的事情麼!

先不說道上其他組織就第一個不會同意,就算僥幸成了這道上的唯一,其他幫派都被消滅殆盡了,所有道上所獲利益皆歸一個組織所有,但是,這樣的光景,怕也是不長久的,因為,到底是一條道上的,那個組織在鏟除了它所謂的敵人的同時,也是鏟除了所有他能擁有的朋友,到時候,“正道”一途的當權者集結,群起而攻之之下,那組織就算再強大,又如何能抵得過整個世界的聯合?

這個道理,在道上混,稍稍有些頭腦並足夠理智的人都懂,所以,盡管道上各勢力大頭之間也時常會有競爭和磨擦,但對外,他們永遠是一致的!

而對於冷梟絕來說,他一切行事的宗旨和目標,僅是為了十丈方圓內家人和弟兄們的安全和幸福而已,可不想“一統江湖”成為眾矢之的。

這暫且扯得有些遠,但話題提及雲陽閣,眾人隻覺真要細數對方這幾年來的行事,三天三夜都說不完,因為,這雲陽閣近幾年真的是太高調了!

然,高調不代表囂張,相反,對方從來不在道上挑釁生事,隻是中規中矩的接任務而已,可是,這匹黑馬太過矯健,不過淩空一躍,穩穩落地的當兒,頓時便攪亂了一池的泥水,就連冷門和蕭盟都不得不將目光聚焦在了對方身上。

不過,經得冷梟絕這麼一番分析,眾人便也覺得是他們忽略了,雲陽閣驟然一下橫空出世,給道上的各方勢力都帶來了或大或小的威脅,一時間自然人人自危,隻是,聰明如雲陽閣的掌權者,自然不會將雲陽閣置於人人欲除之而後快的境地,這不,雲陽閣不是一邊威懾整個道上,一邊又給冷門和蕭盟遞橄欖枝來了麼?

冷梟絕唇邊的興味未減,這雲陽閣閣主他倒是真的很想結識一番,不說韜光養晦多年的那份沉著和耐性,光就是對方能將當初幾乎隻剩一個空殼子的藍閣壯大成今天這般模樣,那都是個了不得的人物。雜書網

而且,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那雲陽閣閣主不止那麼簡單,對方給他的感覺,太過神秘,太過莫測,雲陽閣所有高調的舉動所散發出來的那種自信,那種理所當然成竹在胸,都不禁讓他覺得,對方肯定還有後招,想來,這雲陽閣的真正實力,應該不止如今大家所看到的這般。

“沐倉,你怎麼看?”冷梟絕將目光投向那沉穩端坐正在若有所思的男子。

沐倉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當家,我覺得,此番進軍一流勢力,霍爾的俄東幫不會是雲陽閣的對手。

煞世覆滅後,毒品和人口販賣這高額利潤的兩大模塊,市場份額自然就空了下來,而毒品這一塊,蕭盟占有了原先煞世的市場份額,如今蕭司洛已經成為了名副其實的毒梟,道上也鮮少有組織敢再打毒品這一塊的主意,而人口販賣這一塊同樣是高額利潤,自然有不少組織想吃這碗飯。

道上包括霍爾的俄東幫在內,有不下7個勢力想獨吞了這塊肥肉,可幾年來,也一直沒有哪一方可以成功將其獨吞,雲陽閣在其中扮演了十分關鍵的角色。

隻要哪一方眼看著就要將這一塊做大了,雲陽閣就會放出風聲給其對手,這樣一來,誰也別想獨吞,也就誰也別想做大,不知不覺中,幾大組織的實力被平衡了,誰也沒有能借助人口販賣這一塊而大幅度壯大自己的實力,雲陽閣坐山觀虎鬥,最後,反倒成為了最大的贏家。

雲陽閣本就是這道上二流勢力的頂端存在了,雲陽閣不想沾染人口販賣這一塊,也不想讓哪一個組織通過經手這一塊而超越它,成為威脅它登頂的存在,不知不覺中,雲陽閣主導了一出好戲,不動聲色的鋪平了自己登頂的道路。

而比之雲陽閣這幾年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吞並了俄西幫後的霍爾,由他所帶領的整個俄東幫反倒沒有大多的實力提升。

伊萬諾夫原來的支撐是軍火,靠著跟冷門搶奪軍火市場而維持整個俄西幫的運作,而霍爾接手整頓俄西幫後,不管是出於自知之明,還是出於對冷門相助他奪得俄西幫的感恩,這軍火的生意霍爾自然得放棄,那麼一來,霍爾的整個俄東幫,支撐著它發展的得力強項是沒有的,持續發展這一塊,後勁不足的弊端也就顯現出來了。

因此我覺得,霍爾的俄東幫不會是雲陽閣的對手,俄東幫盡管幫眾眾多,可是,雲陽閣的詳細實力我們並不得而知不是嗎?能建立起那麼強大的情報網,想來雲陽閣的幫眾也不會少到哪裏去。再者,一個幫派若沒有賴以生存的強項項目,幫派成員過多,反倒成了發展的累贅了。

況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注意到,雲陽閣從來不曾跟冷門訂購過軍火,而據我所知,雲陽閣在其他軍火商那邊也是沒有軍火訂購記錄的!這說明了什麼?

這說明了,或許雲陽閣的軍火完全能夠實現自給自足!

這是一個多麼令人震驚的消息!如今,除了少數大國,誰還能做到這般地步?甚至,那些大國也僅是能夠實現部分自給而已,大多時候,還得靠冷門的軍火支撐。

這樣一來,這雲陽閣的具體實力還真是探不到底……霍爾的俄東幫又出挑在了何處,憑什麼跟雲陽閣爭奪那個位置?”

聽得沐倉的分析,眾人陷入震驚,顯然,一直以來,因為雲陽閣的刻意低調,他們忽略了雲陽閣的軍火需求這個問題,如今,事實證明,這雲陽閣很有可能是具備軍火煉造實力的,隻是或許是出於對冷門的忌憚,對方不想跟冷門爭奪這一塊的市場而已。

此刻,眾人忽然覺得,這雲陽閣對於登頂一流勢力的另一個寶座,還真是來勢洶洶勢在必得啊。

逆天的情報收集渠道,強悍的傭兵殺手實力,完全自給自足的軍火需求……這雲陽閣到底真正的實力是什麼?

這般神秘莫測,當真震撼也震懾了整個道上,也怨不得這幾年隨著雲陽閣的“橫空出世”,道上近年來局勢也愈發的緊張了,人心惶惶之下,稍稍一有風吹草動大家都忍不住草木皆兵起來。

沉默中,白允奕再度開了口,不過,麵容稍顯沉凝:“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半年前,白道上出現了一個叫‘不悔’的行醫組織,眾所周知,夜氏的醫療和藥研水平在國際都是赫赫有名的,可是,這個叫‘不悔’的行醫組織,比夜氏的醫療和藥研組還要厲害上三分。

我曾做過一番詳細的調研,這‘不悔’組織專司研究開發這世上沒有的特效藥物,對方的醫療團隊更是專治這世間的疑難雜症,短短不過半年的時間,對方所接手的案例也表明,真的沒有對方救不了的人,不管什麼症狀,快死了都會被對方給從鬼門關上拉回來,癌症絕症的,更是絕大多數都已經好轉了。

如今,不少道上的人可都是他們的顧客,人活一世,最怕的還不是個死字,道上的人雖說早做好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準備,但是,能活著,誰想死?

道上的人手握權勢財富,自然是更惜命,而對方救人雖說是銀貨兩訖,但是救命之恩又哪是錢財能夠相抵銷的,沒有什麼比人命更值錢更金貴的了,所以,這錢對方是掙下了,這恩情,對方也給予了別人,日後若這‘不悔’組織想做些什麼,曾受了它恩惠的人,誰不得賣它個麵子?

就算不曾受過其恩惠的,怕也是不願與其為敵的,救命如救火,道上的人,分分鍾都有可能命懸一線,跟這樣的組織交好,性命也就多了一個有力的保障!所以,在見證了這樣的醫療奇跡後,隻會越來越多的人想巴結‘不悔’組織,欲與其交好。

不得不說,這行醫組織的幕後持有者真是高,不過,這也得對方有那個實力才行,而對方確確實實有這個資本。

而我懷疑,這‘不悔’醫樓,會不會是那雲陽閣所持有?

畢竟,這幾年來,所有高調的一切,皆跟雲陽閣脫不了幹係,再者,大家不覺得很巧嗎,這‘不悔’組織的總部大樓,恰好也是在洛城!”

白允奕說罷深籲了口氣,如若真如他所猜測的這般,這雲陽閣的掌權者當真了不得,而這般重重震懾之下,又有行醫組織‘不悔’保駕護航,這雲陽閣的登頂之路,誰又還敢攔之阻之?

顯然,在場幾人與白允奕所想一般,今天他們聚在此處,本就是要預測七日後黑道大會的最終會議結果,如今所有的數據和指標都表明了雲陽閣最有可能脫穎而出,那麼,七日後,能成功奪下一流勢力另一寶座的,舍雲陽閣其誰?

當即,冷梟絕下了指令:“黑道大會上,冷門的投票向來是最終結果的絕佳驗證,這次,相信我們也不會出錯,所以,這一次的交流大會,一流勢力的三票,最後一票,投雲陽閣。”

“是,當家!”四人齊聲應道。

又聊了一會兒,見夜已深,四人這才打算散去,各自回自己的副宅。

可,四人剛起身,就見冷梟絕套上了外套,也一副要出門的樣子,幾人不由得一愣。

“當家,你這是要出去?”勞倫斯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嗯。”冷梟絕淡淡應了聲。

“可是,這都快11點了,當家有什麼事,叫傭人就可以了,或者跟我們說,我們去辦。”

雷天擎也說道。

冷梟絕搖了搖頭,剛才在會議中時,他便已覺心中鬱結焦躁,隻是迫於正在開會,所以強壓下了心頭的繁亂而已,眼下,討論完畢,會議結束,那股子莫名焦躁又覺得急切的心緒又湧上來了,讓他整個人都悶得慌,就想出去走走,散散心,疏解情緒。

可,冷梟絕剛邁開腳步,就見四人麵上盡是糾結,一副“當家,你這麼大半夜的出去實在是很不該”的模樣,冷梟絕不由得莞爾,板臉故作冷肅道:“我是三歲孩童嗎,不過出去走走也值得你們這般掛心?”

勞倫斯訕訕,率先道:“可是當家,這大半夜的,你這是要到外麵散步?”

其餘人也狐疑的看著冷梟絕。

奇怪,當家從來不會做這樣的事,難不成是他們太久不在冷宅,當家改了習慣,入睡前要到外麵先溜達上一圈?

“當家,你老實說,是不是覺得哪裏不舒服?要不,我給你看看?”白允奕畢竟還是冷梟絕的私人醫生,且冷梟絕之前“負病累累”的,這不,冷梟絕稍有失常,白允奕第一個便擔心起他的身體來。

擺了擺手,冷梟絕搖頭:“沒的事,別瞎擔心,我就是突然想到外麵走走,如果你們不放心,跟著就是。”

看冷梟絕下了決定,幾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雖然他們覺得,這大半夜的,幾個男人出去溜達實在算得上一件奇傻無比的事。

不過,誰叫他們放心不下當家呢,就隻能“舍麵相陪”了!

芝城昨夜也下了一夜的雪,今晚倒是個晴朗天,墨黑的天幕上,依稀點綴著幾點稀星,腳下皚皚白雪還未融化殆盡,一地的濡濕,偶爾一陣寒風吹來,帶起濕骨的冷。

出了冷宅,冷梟絕在前頭走著,心情正如這四周森黑的夜,黯淡無光。

四堂主跟在冷梟絕身後,看著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沐倉和白允奕當下心中也不是滋味起來。

同是天涯失意人,他們想,或許他們知道當家為何突然想出來散心了。

也是,當繁忙落幕,那刻骨的相思襲來,又有什麼能抵禦得了那份如影隨形的想念?

嚐過愛情雙宿雙飛的美好,陡然變成形單影隻,那種孤寂,那種失落,那種疼痛,哪怕再過五年,這些相思的愁苦滋味恐怕都是不會輕易散去的。

古時C國詩人有著——

“夢後樓台高鎖,酒醒簾幕低垂。

去年春恨卻來時,落花人獨立,微雨燕雙飛。

記得小蘋初見,兩重心字羅衣。

琵琶弦上說相思,當時明月在,曾照彩雲歸。”

道是最能言解當家以及他們此時的心境了。

幾人默默的跟隨著冷梟絕走了約莫有五分鍾,突然見冷梟絕停了下來,朝暗黑的某處角落低喝了一聲:“誰在那裏?”

四人紛紛轉頭,卻見那角落處,一條黑影快速的竄過旁邊的假山,朝冷門大門方向疾速而去。

冷梟絕想都不想,直接就跟了上去。

四人當中白允奕,沐倉和勞倫斯緊跟著冷梟絕,擔心有個一萬,而雷天擎則是即刻聯係了冷門大門駐守的門衛,讓他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並聯係了大本營的安保室,讓即刻派來100護衛精英!

那黑衣人能躲得過冷門大門處50名精英門衛的防範,成功溜進來,定不是泛泛之輩,不知道對方有何目的,他們一定要將對方攔截下來!

雷天擎打完電話,即刻便也往大門方向而去。

暈黃的路燈下,隻見黑衣人竄入了車路旁的樹林間,從身影上看來,對方似乎是個女的。

遠遠的,雷天擎瞧見冷梟絕跟黑衣女子的距離越來越近,而前方大門處,門衛們已經蓄勢待發,就待將那個破了他們防衛,神不知鬼不覺偷溜進來的女賊給擒了,也好跟當家交代,彌補他們的失職。

而這一頭,隨著距離的不斷拉近,冷梟絕也越追越心驚,一顆心仿若都快蹦出了喉嚨來,他知道,那是心悸。

五年了,五年來,他不曾覺得如此的有希望,前頭那個黑衣女子,會不會是他的清兒?

雖然身形有變,身高也相差了幾許,甚至對方是短發,但是,這些都是可以通過妝扮加以改變的,他可沒忘記,他的清兒最擅長的就是改容換貌了!

可是,一個人的外形可以變換,然,身姿,步伐,整個人的氣質和氣場,卻是難以改變的……

清兒,他的清兒,剛才他們開會時她居然就在冷宅外嗎?她是來看他的嗎?他可以這麼期盼嗎?

冷梟絕瘋了,發了瘋似的狂跑,那簡直不是人可以擁有的速度。

五年來蝕骨的想念,五年來多少次奔赴全球各地微茫的找尋,五年來多少個難以成眠的黑夜,眼看希望近在眼前,動力的驅使之下,潛能也被徹底的激發和釋放出來。

近了,越來越近了,冷梟絕盡管心中猜測著,希翼著,但是,卻仍舊不敢大聲叫出那個心心念念的名字,就怕這是個夢,一出聲,那個人影就會在他眼前活生生的消失。

他要跑到她身邊,再牢牢的抓住她,然後確定那個人是不是他的清兒,他相信是的,而他,將會留下她……

黑衣女子被發現時,本是離了冷梟絕有一大段距離,原本以倆人不相上下的能力,黑衣女子對成功脫身還是很有把握的,因為,從冷宅到冷門大門,這段路並不算長,可是,眼看大門就在前頭了,女子看著前方的重重防守倒也僅是抿了抿唇,最讓她難以接受的,還是她的後方,冷梟絕迎頭追上來了!

黑衣女子猛地倒吸了口涼氣,心中怒極不由得暗暗低咒。

這男人,闊別五年,他是吃了脫胎換骨藥嗎?原本她是差了他那麼一點,可是這幾年來因為訓練雲陽閣一眾殺手傭兵,她的能力已經又增進了不少,可是,為何都如此了,這男人還是輕易的趕上了她?

眼看就要被追上,黑衣女子心中的憤慨倒是掩蓋了即將被抓住的擔憂和害怕。

怕什麼,就算被認出來,她也有的是辦法逃脫,能這般光明正大的見上一麵,又何嚐不是對彼此的一種慰藉和解脫?

隻是,也隻能這樣了,見上一麵,然後,她再次從他的世界裏消失,或許,明年,甚至以後每一年的這一天,她都不會再來了,有了這一次,以後,這男人一定會灑下天羅地網,她自然不能再來自投羅網。

他們之間,隻要還隔著父母之仇,便永遠也不可能在一起。

終於,冷梟絕與黑衣女子不過半米之隔了,冷梟絕伸手向前一探,牢牢握住了黑衣女子的手臂。

“清兒……”一聲飽含思念的呼喚終於脫口而出,同時,冷梟絕也掰過了黑衣女子的身體,目光牢牢的鎖住了她全身上下。

沒錯,這是他擁過了無數次刻到了骨子裏的身姿,這是他眷念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的清甜氣息,這就是他的清兒啊!

所有的言語都無法表達出冷梟絕此刻的激動,真的是他的清兒,他找了五年的清兒,他的清兒,到冷宅來看他了……

她定是還愛著他,想著他,一如這麼多年來的他一般。

一聲情深至極的呼喚後,沒能等傾吐滿腹的相思,男人便已將女人重重的納入懷中,接著,鋪天蓋地的吻便落了下去。

後頭疾奔而來的四堂主壓根沒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麵,差點都絆了腳。

搞了半天,這黑衣女子不是什麼間諜探子或者女盜賊,而是他們當家苦尋苦盼了五年之久的清悠小姐麼?

四人震驚的看著前方緊嵌在一起的身影,看著冷梟絕狂亂的擁吻著懷中的人兒,老半天沒能回過神來。

沒錯,黑衣女子正是夜清悠。

冷梟絕吻得狂亂癡迷,那濃濃的刻骨相思,那長達五年孤寂又無望的苦痛,透過這一吻,都清晰的傳達到了夜清悠的心間。

因而,夜清悠也不過最初掙紮了一會兒,最終亦是扛不住自己心中那份相同的思念和渴盼,沉淪在了這個久別重逢的親吻中。

就讓她拋開一切沉淪片刻吧,這片刻的溫存,就當是她跌入了醉夢中……

這頭兩人吻得渾然忘我,後麵四堂主終於回過了神,帶著祝福的看了兩人一眼,紛紛退到了遠處,不想打擾這二人重逢的溫馨時刻。

隻是,原本以為是久別重逢甜甜蜜蜜的恩愛戲碼,下一秒,一走就是多年的狠心女人卻再度固態萌發,在男人吻得癡迷之際,不知不覺中早就抽回了放縱的心神,一手刀重重劈在了男人頸後。

四堂主隻來得及見冷梟絕睜大了難以置信的眸子,短暫的驚傷之後,便陷入了昏迷當中,而那個狠心的女子,在輕輕將男子放在了地上後,竟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要走。

“清悠小姐!”雷天擎最先回過神來,又惱又急的喚住了前方正要離去的身影,“清悠小姐,請不要這樣對當家,當家找了你整整五年,日不思食夜不能寐的,你真的忍心嗎?我們知道,你肯定還愛著當家的,為什麼就不能回來?!”

夜清悠頓住了腳步,卻沒有回頭:“我曾答應過他,隻要他不是犯下不可原諒的錯,我便絕不會主動離開。可是,他殺了父母,所以,離開他,我便再也不打算回來。這一次,算是徹底的告別,日後,再也不見。”

說罷,夜清悠努力壓下心頭濃濃的不舍,頭也不回的朝大門處飛奔而去。

冷門的一眾門衛呆呆的愣在原地,顯然這一出接一出的,太過出乎他們的意料了,隻是,這人真的可以攔嗎?那可是他們當家心尖尖上的人物,套句現下時興的話來說,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要是在阻攔時,不小心磕磕碰碰了對方哪裏,讓對方見傷見血了,當家醒來後不把他們全劈了才怪!

可是不攔嗎?讓對方就這麼溜走了,當家醒來會不會也把他們給劈了?

就在眾人陷入兩難之際,身後白允奕果斷追了上來,並邊追邊大聲跟前方的夜清悠解釋道:“清悠小姐,你父母的死並非當家所願,當初的事,當家也沒有料到會是那樣,可是,當家並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啊,你不能……”

白允奕正要再解釋下去,就見前頭的夜清悠倏的刹住了腳步,回過頭來眼神淩厲的瞪著白允奕:“什麼意思?”

白允奕不敢怠慢,加速來到了夜清悠跟前,氣都沒來得及喘上一口,便急急的開口道:“清悠小姐,當年害得你父母無辜而亡,當家確實也有責任,畢竟,當初洛城拍賣會那起爆炸案正是衝著當家去的,但是那麼多年了,當家為此受的苦也不少……”

“你的意思是……”夜清悠再度打斷了白允奕的話,語氣裏可見驚詫與急迫,“當初洛城那起爆炸案,不是你們弄的?”

白允奕訝異的睜大了眸子:“清悠小姐,你是從哪兒聽來的版本,怎麼可能會是我們弄的?當時我跟天擎就跟在當家身邊,我們都是受害者,差點兒也死在了那場爆炸案裏的!”

夜清悠持續震驚著,遲疑道:“可是,那時打電話我問絕,他承認了的,當年那場拍賣會跟他有關……”

白允奕歎了口氣:“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這麼說來,當家自然脫不了幹係。雜書網”

夜清悠愣住,所以……所以,導致她父母無辜而亡的真凶另有其人嗎?可是,絕雖不是真凶,但是卻間接導致了他們一家的災難……

天,原本以為是她誤會了絕,事實上,她也確實是誤會了,絕並不是真凶,可是,為什麼兜兜轉轉,到頭來,事情卻依舊和絕脫不了幹係?

某種程度上來說,她的父母依舊是因為絕而死的,她該怎麼辦?

剛才,聽到白允奕說,絕並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時,天知道她的心跳得有多快。

那一瞬,她甚至埋怨自己為何當初不問清楚就貿然決定遠走……隻是,就在她以為,她或許會得以從這五年的煎熬中解脫出來的時候,上天竟跟她開了這樣的玩笑,不是真凶,但是,也脫不了幹係……

為何?為何就是不能讓她一次解脫個痛快?!

夜清悠此刻慌亂極了,真相兜頭而來,伴隨著五年分離中那夜夜刻骨的相思,讓她備受煎熬。

想原諒,又不知是否真的可以徹底原諒,父母慘死趴在她身上的那幕這麼多年來依舊清晰,午夜夢回,她也時常還會做著當年的那個噩夢。

到底,她該何去何從?

一時間心思混亂的夜清悠,甚至忘了問白允奕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誰,一心隻想逃離這個讓她不知所措的地方。

她多想橫在倆人中間的父母之仇能消失得幹幹淨淨徹徹底底,她多想,跟絕永遠在一起,可是,這個渾沌的真相,卻是這麼不幹不脆,讓她如何是好?

她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也需要時間來想清楚這一整件事,現在,她最想要的就是離開這裏……

夜清悠轉身,腳步淩亂的離去,這一次,白允奕沒有追上去,也給一眾門衛打了手勢讓放行,因為他知道,清悠小姐現在應該很混亂,隻是,既然清悠小姐知道了當家不是真凶,清悠小姐又還愛著當家,那麼,倆人複合的機率應該會大上許多吧?

這一次,他有預感,當家和清悠小姐,很快會再次見麵的。

不過,他得派人跟著清悠小姐才行,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清悠小姐還是選擇不原諒當家,又再度消失了呢?

白允奕思慮得詳細,派去跟著夜清悠的人也是一眾護衛當中的頂尖精英,然而,夜清悠盡管心思混亂,但也沒失了水準,很快便發現了身後跟了尾巴,並成功將其甩開了。

夜清悠自然不願讓冷門的人知道她的行蹤,不說雲陽閣的底細如今還不到曝光的時候,就是她,也不想在作出決定前,讓他們將她的路給堵死了。

11月5號的上午,夜清悠回到了雲陽閣,比倆萌娃所預料的早上了兩個小時。

一路上,夜清悠想了很多,也漸漸理出了頭緒,她知道,理智上而言,這事不該怪絕,正如白允奕所說,絕並不想讓她的父母死,發生了當初那樣的事,誰也預料不到,隻是,情感上而言,讓她即刻接受這個事實並徹底不怪罪於絕,有一定的難度。

她愈是想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便愈發希望那個男人跟她父母的死毫無幹係,所以,說到底,她還是有怨懟情緒的。

做不到完全原諒,她便也決定,暫時不會回那男人身邊。

她知道他不好過,可是,她又何嚐輕鬆?

一邊是父母,一邊是愛人,當初以為絕是真凶,不報仇,她已是大不孝了,而如今得知真相,罪魁禍首雖另有其人,他卻依舊脫不了幹係,是那間接導致了她父母死亡的人,這叫她如何能夠撇去心中的掙紮,心安理得的和他再續前緣?

就算她終有一日能徹底釋懷原諒,但是,至少現在的她不行,現在的她,還做不到。如此,她又何必勉強自己?

她隻慶幸,當初沒有選擇去報仇,否則,今日她才會真正的悔,絕雖和當年的事脫不了幹係,但是,他畢竟是被動的,論罪,連無心之失都算不上,自然罪不至死。

剛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夜清悠回到房間,甚至還沒來得及喝上杯熱茶水,夜喬墨隨後就到訪了。

“悠兒,哥找你有事。再過不久就是黑道交流大會了,咱們努力了這麼多年,也到了驗收成果的時候,哥想讓你代哥出席會議。

為了成功奪得一流勢力的最後一個寶座,那一天,雲陽閣的所有勢力都必須得回歸到明麵上來,而我們也不宜再掩藏身份了。

而悠兒,就算你不出麵,哥和四護法都曝光了的話,冷梟絕定也會猜到你在哥這,這樣一來,還不如你直接去麵對。”

做這個打算,夜喬墨也的確煞費苦心,一直以來,盡管夜清悠麵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失常和不妥,然早從當年夜清悠給那倆娃兒取的名字,夜喬墨就看出了她對冷梟絕還餘情未了,這些年不想給夜清悠添堵,夜喬墨便也一直沒跟夜清悠提冷梟絕的事。

不過,如今形勢所迫,到了悠兒必須該麵對的時候了。

夜清悠想了想,點頭道:“哥,我聽你的安排。”

確實,到了她該麵對的時候了,如果不是昨天知道了那個實情,或許,她會在黑道大會前,帶著孩子前去別處,可是,實情如此,如今她又已經想通了大半,那個男人,也沒有那麼難以麵對了。再者,她也想要從冷門那處得知那真正的元凶是誰!

雖然夜清悠看著像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但夜喬墨還是不放心的又道:“悠兒放心,就算讓那冷梟絕知道了悠兒在哪兒,隻要悠兒不肯,不想回去,哥就會保護好悠兒,讓悠兒做自己想做的事。”

夜清悠隻覺心中一股暖流流過,不由得笑了。

“對了,哥和盈玥近來怎麼樣了?”

提到冷盈玥,夜喬墨眼神亮了亮,繼而又顯得有些沮喪,無奈的聳了聳肩道:“還是老樣子,悠兒,你說,女人到底都在想些什麼?我能感覺到,盈玥也是喜歡我的,但是,為何就是不肯接受我呢?”

夜清悠愣了愣,斟酌道:“或許,盈玥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哥可以試著跟盈玥攤開來說明白。”

這道理夜喬墨哪能不知道?可是,該試過的,夜喬墨早就試過了,每次一提這事,冷盈玥不是顧左右而言他,就是裝糊塗轉移話題,夜喬墨也無奈。

不想讓夜清悠擔心,夜喬墨便也隻能點頭,轉了話題:“對了,悠兒,你昨天去了哪兒?”

夜清悠眸子微閃:“哥,沒去哪兒,就隨便出去走走。”哥昨天不是回了波城嗎?怎麼會知道她昨天不在閣內?

夜喬墨沒好氣的冷哼了聲:“是偷偷去見冷梟絕那個混蛋了吧?聽倆娃說,你每年的昨天都會消失,哥就納悶了,那男人就真的有那麼好?他都背叛你了,還能讓你心心念念這麼多年放不下?還是,那倆孩子的出生又給了你希望,讓你對他的感情死灰複燃了?”

夜喬墨心中憋氣,對夜清悠頗有些怒其不爭的意味。

要不是昨天他回波城後恰好有事要找悠兒,卻聯係不上她,他還不知道,悠兒每年還瞞著所有人做了那麼一茬子事!

也是夜清悠這些年來裝得像瞞得好,讓夜喬墨以及眾人一直以為冷梟絕是真的背叛了她,而不是因為別的原因,才會讓她當初選擇離開。

夜清悠無聲歎了口氣,原來是兩個小家夥給她露了底,不過,那倆家夥是怎麼知道她每年的昨天都會不在閣內的?她知道那倆家夥記事早,也很聰慧,可是,原來她的行蹤都被他們看在了眼裏麼?

而這麼多年來,他們從不跟她問及他們父親的事,倆娃心中又是怎麼想的?會不會好奇他們的父親是誰?還是怕她不開心,所以不敢問?身為他們的母親,她再明白不過,倆娃盡管看著調皮,但是,確確實實是兩枚貼心懂事的寶貝蛋兒,讓人打心底裏忍不住想要去疼愛。

將心思收回,夜清悠朝夜喬墨笑了笑,安撫道:“哥,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很清醒,日後也不會後悔,我承認我對絕還餘情未了,可是,目前我還沒有跟他複合的打算,所以,哥你不必擔心。”

到了如今,夜清悠依舊不打算告知夜喬墨實情,不說就連她都一時難以接受那樣的真相,要是哥知道了,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是比她還要豁達上許多?還是會追根究底?她不敢冒這個險。

哥哥這麼多年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女子,哥和盈玥之間本就不順暢了,要說了,會不會出現更大的問題?不管她和絕會怎麼樣,她希望哥哥能幸福,哥哥為她做了太多太多,她無以為報,能她一個人承擔的,她希望這苦果能全由她一個人來承受。

聽得夜清悠的話,夜喬墨便也不再多說什麼,隻要悠兒知道她在做什麼就好。而不管悠兒做出什麼樣的決定,他相信定是經過了悠兒深思熟慮的,他身為哥哥,唯有支持。

夜喬墨和夜清悠談妥了之後,便率先離開了,夜清悠稍稍梳洗過後,也去了訓練營。

就在夜清悠走了沒影之後,房內偌大的雕花大床底下,兩個一直小心翼翼捂著鼻嘴憋著氣的小家夥終於得以爬出了床底下,大口大口的呼吸起來。

“呼呼,哥哥,快要憋死我了,以往媽咪都是正午的時候才回來的,怎麼今天比往年早上了兩小時?”小蘿莉夜不悔嘟著嘴好不幽怨。

小正太板著一張肥嘟嘟的冷梟絕牌標準冷臉,老氣橫秋的咕噥了一句:“不關夜清悠女士的事,是咱們人品不好。”

小蘿莉誇張的歎了口氣,語氣也煞是老成:“或許是吧,課間半小時的休息時間,我們不過想來媽咪這裏看看爹地,就差點被媽咪和舅舅抓包,真是的。”

“哼,什麼爹地,夜不悔我警告你,不許亂說。”小正太神色一冷,盯著小蘿莉認真道。

“人家哪裏有亂說,小絕子,你敢說那個人不是我們的爹地?我跟媽咪長得很像,而你和那個男人簡直一模一樣哦!”

小蘿莉說罷,義憤填膺的從床底下拖出一個檀木箱子來,箱子夜清悠沒上鎖的習慣,小蘿莉很容易就打開了它,指著裏麵滿滿一大箱子白花花的素描紙張道:“看,這些都是證據,小絕子你還想狡賴?!”

這是他們一年前才發現的秘密,每隔一段時間,他們就會溜到媽咪房間來探秘哦!

他們媽咪應該每天晚上都會畫上一張爹地的素描吧?要不,這個箱子也不會整整齊齊的堆滿了素描的紙張,他們大略的數過,這些素描有不下1500張哦,而且張張畫的都是那個他們該稱之為“爹地”的人!

有他的全身畫像,穿著西裝的、軍裝的、家常服的、甚至睡袍的……有時他們的爹地會坐在椅子上吃飯,有時會坐在沙發上看報,也有爹地在辦公桌前處理公務的……有的素描僅是爹地麵部表情的特寫,生氣的,麵無表情的,淡漠的,嚴肅的,冷厲的,耍賴的,流淚的,深情的,眼神寵溺的,笑得很帥很帥的……有幾張最為恐怖,一張爹地的胸口插著一把匕首,眼神卻很溫柔,很堅決;一張爹地的臉色很蒼白,仰著頭眼睛緊閉,表情痛苦,好像在隱忍著什麼病痛;一張爹地趴在懸崖邊上,雙眼通紅,撕心裂肺的在大喊著什麼……

好多好多,都是他們的爹地,各種各樣的爹地,媽咪應該很愛很愛爹地吧,要不怎麼能將爹地畫的如此生動?

盡管他們沒見過爹地本人,但是,爹地肯定就是媽咪畫的那個模樣啦,因為哥哥,不,哼,是小絕子,小絕子跟那畫像上的人可是很像很像呢!

麵對小蘿莉夜不悔的據理力爭,小正太夜思絕並不以為意,冷哼道:“長得像就是爹地了嗎?你沒聽舅舅剛才說了什麼嗎?舅舅罵這個男人是混蛋,說他背叛了夜清悠女士,這樣的爹地,我夜思絕才不要,我隻要夜清悠女士一個人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