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怎麼不去搶錢?我爸賣一個輪胎,才幾塊錢。我家有房有車,彩禮為什麼要十萬?”

“我就沒聽過有彩禮的謬論,你們這還是真是窮鄉僻壤,窮瘋了!”

耳邊一男子喋喋不休,聲聲訴控,十分下頭。

江糯心裏微微刺痛,她重生了。

她回到了二十二歲畢業工作,與男朋友梁博談婚論嫁的這一年。

“江糯,我和你說話,你沒聽見?”

梁博的聲音更大了,帶著斥責。

前世,江糯的心在梁博身上,為了彩禮的事,她打電話給他哥,讓他哥勸她父母。

結果她哥把她罵一頓,那句“你真蠢”還猶耳如新。

“聽見了,這彩禮你自己看著辦。”江糯冷哼,她現在很不耐煩。

“你什麼態度,你不擺平彩禮的事,我們結婚就再說。”梁博態度堅決,毫不相讓。

“隨你。”

江糯丟下這句話,眼淚婆娑。這一刻,她像是祭奠前世,她都被自己蠢哭了。

梁博掐斷電話,硬氣十足。

彩禮的事,是梁博父母讓問的。

前世江糯剛畢業,來江市有半年了。

半年前,江糯剛從學校畢業實習。

實習過後,江糯就留在了江市。

留在江市,一直都讓江父母不滿。

江糯的二姐,就在京市。

京市,一線城市。江糯的二姐是銷售主管,月薪七到十萬。

與八千到一萬的江糯來說,就有些捉襟見肘。

江母之前表示,想讓江糯來京市。

被江糯搪塞過去,她說男朋友對她很好,她想暫留江市。

多次拒絕過後,江母這才作罷。

前世,她之所以受了梁博的蠱惑,是因為她太渴望愛,太渴望被愛。

江家,名義上是她的家,但是她卻從未感覺到溫情。

在她的印象中,江父不是合格的父親,也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江父的身上承載著,這個年代的陋習,好吃懶做愛賭博。

江糯的媽媽管不了,一根筋隻知道生兒子。結果,就給江糯生了三個姐姐,還好江糯是由她龍鳳胎哥哥帶來的。

最終,她媽媽可算是生上兒子,還讓道士取名。道士神神叨叨,說是天上賜的,取名江天。

她哥哥的出現,讓她獲得的愛更雪上加霜。

不過讓江糯想逃離的,是父母經常吵架加打架。

辦公大樓的歌聲唱了起來,提示著下班時間。

江糯也從回憶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都下班了,江糯,你怎麼沒有反應。”

同事王麗,又在調侃起江糯。

江糯有著本科的文憑,而王麗是大專生。

女人都是存在攀比的,王麗就更不例外了。

江糯比她小,人還上進,穩重的態度得到領導的誇讚。

王麗背地裏沒少說江糯死板,不知變通,板板正正太讓人討厭。

江糯也隻是笑笑,隨後收拾東西下班。

以前,她就是在意這些人想法,折磨自己,覺得自己隻要努力,就能讓她們變得友好。

今後,她不會了,她要為自己而活。

江糯出了公司,攔了一輛出租車。

平時她都是騎著電驢上班,昨天卻沒充電。前世她是準備去梁家,想著路途遠,也想快點見到梁博。

如今,她恍惚起來。

她不明白,為什麼前世一根筋撲在梁博的身上?

前世,他們結婚後,梁博的熱情持續了一周。隨後就把她,丟在他家的深溝裏。

哪怕她歇斯底裏,哪怕她惡言相對,他都無動於衷。

最讓她崩潰的是,梁博對孩子毫不關心,她一人在苦苦支撐。

壓死她最後一顆稻草,是她媽媽那句“媽媽是為你好,要一個二胎,我們都是這麼過來的,哪有不吃苦的!”

婆家人漠不關心,娘家人不理解。最終,江糯吃下了安眠藥,她隻想解脫。

是老天都為她哭泣?給了她下個重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