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宇肅來不及多想,也有了解決之策:“此去郊外隻有一條路,我去尋她。宇恬,你的馬借我一用,另外你去廚房燉點補湯,並備好沐浴的熱水。”
嚴峻與原宇恬應下安排,看著原宇肅,嚴峻覺得他找他沒有錯。
宇恬也有些無奈,她可是來找書的,怎麼變成廚師來了。
在返程途中,馬突然受驚,嚴顏護著懷中的包袱,沿著小山坡滾了下去,此時有了一些知覺,已漸漸醒來,嚐試起身,無奈右腿疼痛難忍,根本站不起來,靠著旁邊的石頭,拚著僅存的意念想著:“原宇肅,這次我們兩清了。”
可轉念又有些遺憾,自己還未追到他,還未成為他的妻子。
更為不解的事,此刻竟然聽到有人喚自己的名字,而那個人還是原宇肅,想必自己一定是病糊塗了,還是靜靜等自己的哥哥吧,畢竟駿馬流雲和流雪有千裏尋的本領。
“嚴顏,你幹嘛不應我。”原宇肅沿著淺紫色衣服的方向尋了過來,瞧見她悠閑的靠著石頭,一心想要個解釋。
這個聲音怎麼這麼真實,嚴顏抱著嚐試的心態偏頭一望,原宇肅的表情倒不像他言語那樣含有指責,滿臉的焦急,竟然覺得這世間竟然還有弟弟之外的人是在乎她的,一時間眼淚貼著臉頰劃了下去。
這是第一次見到女孩哭,原宇肅慢慢蹲下來,用手指擦了下她的眼框:“你別哭了,剛才不是故意凶你的。”
“我才沒有哭。”嚴顏一時有些不適合有人碰她,往旁邊偏了下,原宇肅的手落在了一旁。
“是是是,你嚴大小姐表達情緒的方式截然相反。”原宇肅收回了停在空中的手。
嚴顏滿意地往右偏了下擦眼淚,不想自己太過狼狽。
原宇肅目光卻停留在嚴顏懷中的包袱,覺得這女子還真是稱職,不惜孤身往返,雖不計後果,倒也癡傻得可愛。
但還是要問清楚:“是案件有線索,所以你不管不顧又私自行動。”
嚴顏沒有說話,原宇肅也知道這是一個陷阱。
最近嚴姑娘好像有些太賣力了,反而容易掉入陷阱而不自知。
“算了,人平安最重要。”原宇肅也不想過多計較,於是又問道:“你可有《齊名要術》這般書?”
嚴顏這才打開包袱:“都在這裏了。”
原宇肅在裏頭翻了翻,尋到了合心意的那本書,也不再怪她拿了書還一聲不吭。
嚴顏倒是問道:“你怎麼尋來了?”
“你哥哥找我要人了唄。”原宇肅不假思索道。
嚴顏想著此刻他們太近,往一旁挪動時,卻被原宇肅抓住:“約法三章比你受傷還重要,這時候倒是記得。”
嚴顏動了下手,原宇肅意識到不妥,抽回手:“可還有哪裏不舒服?”
見她抓著腿,目光看著地麵,畢竟是刑部探案一把手,如今卻被人捉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說,原宇肅也不好再多問。
轉變了蹲的方向,看她一聲不吭,麵上卻甚是倔強,語氣也柔和起來:“你想好了,就上來,我背你回去。”
嚴顏沿著聲音望去,有一束暖光照進了她的生活,伸手攀上他的肩膀,份外踏實。
“嚴姑娘,事關你的清譽,請放心,今日這事我不會說出去。”說完這句話,原宇肅才起身。
走了一段路,見嚴顏沒有說話,可能是腿疼,原宇肅安撫道:“我不善醫理,又沒有帶擦傷的藥,你先忍忍,等回去就好了。”
嚴顏覺得原宇肅能做到這個地步不容易,畢竟他們非親非故,貼著他的肩膀,隻是回了一句“嗯”。
聽她隻回了一個字,興許是累了,原宇肅說道:“這裏走上去還有一段路程,你先眯一會,等到了,我再叫你。”
“好。”嚴顏說完這個字,閉上了雙眼,很安心地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他。
在塞外的時候,原宇肅也這樣背過桑祁,可她卻沒有這般安靜,一直在說她的宏圖心願,那會他就下定決心以她願為己願。
這樣想著,時間飛逝,霞光下的流雲和流雪傾訴了多日未見的衷情。
原宇肅輕輕地將熟睡的嚴顏放下靠著樹,解開拴馬繩,轉頭將外袍搭在她身上,才上馬,風中馳騁間,懷中的她呼吸淺淺,吹皺了他那心裏的一池春水,竟然有種歲月靜好的溫馨。
郊外到城內的路,走過無數次,隻有這一次,是他覺得最近的。
近得,一抬頭便能看到巍峨得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