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宇翔小時候親厚,生辰也隻差一天,所以那時候他就喚我名字。許卿遙是宇翔帶來見我的,便就跟著喚了,久而久之,見著人就習慣那般喚了。”
竟然還有這般淵源,難怪原宇憲始終相信原宇翔本質不壞。
原宇憲不知溫以安在感概,以為她胡思亂想,解釋道:“你若不喜歡我喚她卿遙,往後就改過來。”
聽他這般說,溫以安的心深深觸動。
他待一個人好,便是全心全意待一個人好,與稱呼無關。
就算他喚得親切,可他得行為始終是向著她的。
所以不必要這樣刻意改變以前的習慣。
“宇憲,你該有你的回憶、你的生活,這樣才是完整的你,才是我喜歡的那個重情重義的你。”
溫以安將湯婆子放入他的手中,然後再搭上去自己的手:“所以,你不必為我改變,做你自己就好。”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突來的許卿遙知他們已互訴心意,才敢這般直言不諱。
談情說愛總不至於辟穀,她將食盒放在桌上:“我就來送個飯,你們繼續。”
“卿遙,你坐下來一起吃。”溫以安沒覺得一起吃有什麼問題,可他們兩人都看著她。
卿遙卻是清楚:“我還有事。”
原宇憲也解釋一句:“她確實有事。”
洛城,原浩如往常般下朝回來,見桌上有原宇憲的家書,看了木彌月一眼,不假思索道:“宇憲這次在晴浦的事,辦得漂亮,是寫信說回來參加你的生辰吧?”
木彌月本在放他的官服,見他在拿那張出來半寸的宣紙,將衣服往桁架一方,疾步過去壓住他的手:“宇憲有時做事像我,你看了別生氣。”
讓他高傲的皇後都緊張,原浩就更期待他寫的是什麼,是不是又要革除吏部的舊病,做他不能做之事。
等木彌月收回手,原浩拿著信有些激動,可看完後,將信隨手丟出:“混賬,越發無法無天。”
木彌月回宮之後,也了解道原浩的身體不宜生氣,慢慢拂過他的背,把氣理順,才說道:“我也是許久沒見過卿遙那孩子,宇憲定是見我從前便喜歡她,純粹想如我所願、討我歡喜。”
“他是我的孩子,我怎會不知他那點小心思,若這般純粹,我定然應尋。”原浩拉著木彌月的手讓她在一旁坐下:“你也知道,如今他是吏部尚書,想讓許卿遙進兵部,進而當宇翔的皇子妃。”
原浩的手搭在木彌月的手中,木彌月便知道還有轉圜之地。
“這有何不好,卿遙與宇翔本就是金童玉女,她隨著許將軍甘願入那疾苦之地曆練,不論是能力,還是相貌,那都是一等一的好,宇翔也一直在等著她,你就不能給她一個機會。”
許邊一世英名,毀在瘟疫案上。
多年鎮守寒城,也算是功過相抵,確實不該禍及他的女兒。
“為公千古,為私一時。生辰宴的邀請函可以給到許卿遙,隻是能不能參加科舉得看她的能耐。”
“聖上英明。”木彌月站起身,輕輕錘著她的肩膀。
原浩卻握上她的手:“如今還是你自在,不用管理後宮事務,倒是提前過上頤養天年的日子。”
“聖上之子都是能踐大位之人,若想,也能與我退居後宮,做一對閑人。”
他也想啊,可事實卻是他的兒子沒人願登帝位。
“你還不知道,他們個個連賢臣都不想當,隻想著培養一個臣子,頂替位置,好做個閑散王爺。”原浩將心中苦悶道明。
木彌月輕笑了一聲:“世襲雖好,卻不能選真正賢能之人。”
這是原浩不得不選的萬無一失。
果然他的皇後與他不謀而合,此生培養好接班人,確實該好好看看這大好河山。
至於這接班人,他們都心知肚明。
原浩也不打算再說,木彌月的歡喜才是他真正在乎的:“彌月,讓宇憲他們早日啟程,免得趕不上你的生辰。”
“君當是社稷之福。”木彌月由衷地讚歎。
木彌月也故意讓人將消息散到原宇翔處。
彼時他正在府中練字。
他本是最不喜歡練字的那種人,隻是因為許卿遙說他的字醜。
於是不管成效如何,下朝後準時練習一個時辰的書法。
現在桌上放著的還是少時許卿遙給他寫的字帖,雖說他寫得還沒有許卿遙少時好,可看著榻的字,總覺得歸期將近。
這下歸期不是將近,而是將定。
寒將幾乎是跑著過來告訴他,站在室內時長惜了一口氣:“主子,許姑娘被應允參加皇後生辰宴。”
聽此一眼,原宇翔全然沒有責怪他莽莽撞撞的舉動,筆從手中掉下,墨跡在紙中漾開,嘴裏嘀咕著:“他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