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良心,這是不待見我的語氣?”原宇憲舉著碟子遞過去,示意溫以安知他的來意。
溫以安用拇指和食指抓住一塊糕點,就往原宇憲嘴中塞,他也沒有防備之心。
就她一送,他自然而然張開嘴接上。
瞧著她得意的笑容,就算沒有說話,也顯示的很清楚。
若是沒良心,怎會將第一塊糕點孝敬他。
原宇憲咬了一口,剩餘地拿手接住,問了溫以安最怕問的事情。
“那規矩抄得如何了?”
溫以安將宣紙穩穩拿起,卻正好掉落折子,被原宇憲撿到。
原宇憲瞧了她一眼,這作風慣像她的。
這些時辰,她果真在擬公事,將懲罰之事拋卻腦後。
也沒有急於凶她,隻是見她垂頭,便趁機攤開折子。
“懲罰一事,惟罷官不愧百姓。”
他們的想法如出一轍,如此她一個弱女子都不怕,他為何還怕。
“那個,事有輕重緩急,抄寫一事,我會抄完的。”
原宇憲移過來目光,隻見她誠懇地保證,於是也慷概地回了一個“好”。
果不其然她生氣了。
搶過原宇憲手中的點心:“我費心費力為你籌謀,還懲罰我,不給你吃了。”
她似是理所當然將碟中點心視為她的物件。
原宇憲自然也有後招,哪有送上嘴的點心,吃了一半還被拿回去的道理。
“那點心我都吃過了,難不成剩餘的你吃。”
“有何不可。”
被他一擊,溫以安順手將點心拋入嘴中。
等她後悔莫及時,原宇憲嘴角上揚,畫出一個好看的弧度:“當然可以,你可是我的未婚妻。”
溫以安微微一怔。
這個稱呼何時起,竟不那般硌得慌,甚至有些出奇的好聽。
可下一秒她又搖了搖頭,提醒她要記住初衷,莫不可被這俊俏的外表迷了魂魄。
她這般,原宇憲隻當她是為那點心後悔。
這樣才能控製住那早已溪水成河的情。
夜便是這般,兩人越不說話,更顯得靜謐。
溫以安隻能拋出一句奇怪的話:“果不其然,被你吃過的,都不甜了。”
“明明是你的嘴刁,還怪點心。”原宇憲伸手便去捏她的小臉,誰知她一動,碰到那嘴唇上,起先的記憶全湧出來。
那手也藏得特別快,還故意去拿不知何時放入桌上的宣紙,有些顫顫地稱讚:“這字寫得不錯。”
“那既然不錯,是不是有獎賞?”溫以安可不能放過這個機會,靜靜地盯著他。
直到他移開雙目:“誰說繼續吵就不是獎賞。”
這會溫以安不明白這句話的深意,還將他趕了出去。
二次被趕,原宇憲發覺他的威嚴在溫以安這裏似一點用都沒有。
可也不是完全沒用,她不是乖乖應下抄書一事。
年洛辦事還是相當靠譜的,還未到卯時,那一疊抄好的宣紙如約擺到溫以安的房中。
等她從床榻醒來時,揉了幾次眼睛,才去數那疊宣紙。
因睡得遲,差點就以為是她所寫。
可她馬上就發現異常,因她的字容易被人模仿,為了避免宵小之徒利用她的字騙取東西。
她長年累月地練習,總喜歡在後麵點上一點,而且每一次的形狀都不同。
雖說這宣紙上也有一點,可規律甚是有規律,像是從某一本中悟出來的。
這他鄉的,除了原宇憲,怕也沒人敢起這個心思。
溫以安放下宣紙,突然覺得他也算是個知冷知熱的。
但他這好麵子的習慣還是得改改。
給了那麼多台階都不下,偏偏要偷偷幹好事。
虧得她火眼晶晶發現,不然不知還要遭多少次挨罵。
時昭端著水進來時,瞧著溫以安偷樂的模樣,便知所因:“姑娘可是心許大殿下了?”
這句話,已經被問過許多次,可她還是不敢正麵回答:“你家姑娘心堅得很,為何非要心許他人?”
“口是心非。”時昭小聲說了一句。
這就是身邊帶著聰明侍女的壞處,什麼都明鏡似的。
溫以安向來耳尖,也沒有揭穿她。
隻是梳洗完後,就去找原宇憲,她見他正在隔屏裏換衣服,沒好進去,就在門外等著。
原宇憲算是發現了,隻要溫以安出現在他的可視範圍,他總感知得到,迅速地穿戴整齊,正要從裏頭出來,就向外說道。
“溫同僚找我,可有事?”
以前找他多是公事,今日找他還真是沒事。
溫以安有些擔心他嘲笑,繞到窗戶邊敲了敲。
說完一句“多謝”就跑沒影,獨留原宇憲在想她在謝哪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