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恙!”
一個粉筆頭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拋物線,“輕輕”敲醒了沉睡的心靈。
後排靠窗處的少年猛一下站起,發絲雜亂,目光睿智,口水也不帶擦,便是一聲:“老師!我沒睡!”
“沒睡?沒睡是吧?來,問你個簡單的:《吃人日記》是誰寫的?”
同班人已經開始顫抖,有人將拳頭堵住了嘴。
“啊?”吳恙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抬手撓了撓頭,“什麼日記?”
不是狂人日記嗎?
他略顯疑惑地看了看課本,這字裏行間的“吃人”跑上標題了?
地中海老師早有預料,抄起一支粉筆頭精準地拋向…教室後門。
“***”後門處正蹲著名紮著小辮的少年,一張可愛的娃娃臉,可惜了張嘴。
“妄想,你幹嘛啊?老師笑眯眯地走過去,合上了後門,少年頓時感到失去了希望。
“老李啊,我叫尪想..”下課了啊!(破音)(尖嘯)(扭曲)(陰暗地爬行)
這都誰?
吳恙怎突然意識到,自己貌似已經不在原先的世界了。
我當時在幹嘛來著…
王的故鄉此時使用了砸瓦魯多,而這邊已經開始了口水戰。
尪想一邊聽一邊點頭,臉上明晃晃寫著四個大字:下次還敢!
等到戰火平息,已經是十多分鍾後了。
尪想終於回到了座位上,就在吳恙旁邊。
“你的掩護呢?”尪想一臉質問,眼眶泛著紅暈,似是要哭出來。
吳恙也終於消化了來自這個世界的常識與記憶,打量起這名過分熟悉的同桌。
就在這時,兩人之間出現一個相機,鏡頭正對著吳恙,收錄下他略顯呆呆的神情。
尪想從相機後歪過頭,看上去幾乎沒有焦距的眸子裏充斥著莫名的笑意…
“放學了,走吧。”
石刻的碑前,人們麵上帶著淚水 ,碑前的照片中是一名中年,仔細看去,有幾分與吳恙相似。
“這是——”吳恙換上了白衣, 披麻戴孝。
他此時略顯茫然,父母祭天了這是?
來自這個世界吳恙的14年記憶衝擊著他,恐怕他們一家也想不到這等發展。
“這張照片...”尪想站在他身側欲言又止,摸挲著手中有些過時但看上去嶄新的相機。
吳恙欲哭無淚,上輩子當了一世孤兒,這輩子又給人家父母送走了?
說起來,“尪想。”
“嗯?”
“算了,沒事。”
這便是他為數不多熟識的人了,不管是哪個世界。
“今天太陽可真大。”尪想似乎並未在意,隻是用手試著去接吹來的枯葉。
此時經是晚秋,樹木開始枯敗,草葉也泛著灰黃。
親戚們低著頭,似是在默哀。
也不知是誰沒忍住,輕輕笑出了聲,也許是那黑白相片上明朗的笑容感染了他們吧。
風很涼,但天很睛,這讓吳恙有些奇怪,他以為葬禮必定下雨。
兩人手上都帶著柄黑傘,但貌似是用不上了?於是便帶著回到了車上。
“小恙,以後和小姨住吧?”年輕女人坐在副駕駛,回頭看向吳恙,她是唯一沒有哭的人。
“還有妄想,你也一起吧?”
“謝謝但是不用了。”
尪想跟擼狗似地,rua了把吳恙微卷的短發。
“嗯, 我們還是住尪想家。”
”好,那有事記得找小姨。”
“知道了。”×2
事後:
當事人吳某:總之就是非常後悔,你說呢?
當事人尪某:官方!賠錢!(破音)
一間還算大的出租屋,一個客廳一個廚房兩間房,還有小陽台。
吳恙也不是第一次進尪想房間了,衝擊力依用不減。
支離破解的“世界”;大抵如此。
尪想一直都是孤兒,他孑然一身,隻帶了一台攝像機,在這個世界遊蕩。
房間門口處,尪想微笑地,將吳恙的身影刻印在夕陽日下。
…
我叫尪想,今年愛幾歲幾歲,嗯,是名攝影師,愛好攝影(廢話) 。
今天,就在我準備奔出囚籠(指教室)時,我驚喜地發現,命運”的齒輪,轉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