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炊煙,屋舍儼然。
風傳花信,雨濯春塵。
大虞朝山坑村,一座破落的小院裏,一具將死的軀體突然煥發活力,咳出一口瘀堵的老血。
“咳咳——”
曲綿綿猛然咳嗽,雙手無意識的在空中揮舞,口中的血混雜著口沫順著口角流淌。
“唔。”
男人的悶哼聲在她耳邊響起。
曲綿綿睜開眼,入目是碩大的胸肌,男人肩寬腿長,一張臉棱角分明,線條冷峻,英挺劍眉,手上一串佛珠,與他的形象意外協調,身形高大,顯得這間泥胚房狹小擁擠。
再往下看去,他赤裸著上半身,蓄滿力量的手臂此時有三條分外明顯的紅色抓痕,在他古銅色的皮膚上格外明顯,野性十足。
顧不上眼前讓人血脈噴張的一幕,曲綿綿眼眶一熱,像無尾熊一樣撲了上去,緊緊攀在男人身上。
“謝遠歸,謝遠歸……”
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她重生回來了,跟種田係統福多多簽訂靈魂契約後,她回到了謝遠歸還活著時。
那時的她,還未鑄下大錯,一切都還來得及!
她人小,又嬌軟,這一撲,男人呼吸一窒,下意識托住她的小屁股。
他眼神複雜,感受著她身上的甜軟氣息,不自覺的咽口水,喉結一上一下,帶著一絲欲色。
曲綿綿感受著他身體越來越火熱,又手腳並用的爬了下來,縮到床裏麵躲著。
謝遠歸眼神變了,凶狠的像隻狼
“曲綿綿,你再他媽耍老子,老子掐死你。”他把她從被窩裏揪出來,強硬的抱在手裏,宣示著主導權。
曲綿綿瘋狂搖頭。
她已經是活了兩世的人了,哪裏不知道謝遠歸那個反應分明是動了情。
他人糙,技術又不好,她才不會上趕著受罪。
她回來是想要好好彌補他的,不是回來被他在床上弄死。
察覺到她的抗拒,謝遠歸臉更黑,隻感覺心針紮一樣難受,翻滾的痛意讓他鬆了手,抿緊了薄唇。
曲綿綿當真滿心滿眼裏想的都是沈乘風那隻隻會死讀書的柴火雞,哪怕被他使了手段娶回家,還是如此……
曲綿綿又爬回被子,隻露出一雙滴溜溜轉動的眼珠,兩隻手緊張的抓著被子。
“謝遠歸,你別生氣,你先告訴我,現在是什麼時候。”她軟軟道。
謝遠歸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舉著破了一個口子的碗悶頭喝水,就是不理她。
曲綿綿知道,這男人嘴硬心軟,尤其是對她,底線總是放得很低。
她慢慢起身朝他過去。
這副身體原先很弱,經過福多多的改造,現在活蹦亂跳的,力氣大到能打死一頭牛。
她抓了他的手,認真的朝上麵的傷口吹氣,眼中帶著水汪汪的祈求:“遠歸,相公,你別生氣了,你告訴我嘛,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她掃視一圈,是泥胚房。
謝遠歸娶了她一年之後就起了新房子,青磚瓦房,山坑村獨一份呢,那時候她剛生了大寶出來,也是對謝遠歸最恨的時候。
現在看來,她還沒把大寶生出來。
這聲相公又軟又輕,謝遠歸整個人都僵住了。
從把曲綿綿掠回家之後,他多久沒聽見她這麼好聲好氣的講話了,更何況……她還喊他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