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章沉默了。
陸清韻對顧行章笑笑，道：“顧公子要是缺錢用，可以找我陸府借。千兩黃金或十枚靈石以內清韻都是可以做主的。”
當然，這種借自然是顧行章想借多久就有多久的。
顧行章大腦一片空白，然後開始了計算，千兩等於五十千克約等於兩千萬rmb。
再一想，新手禮包裏的靈石有多少來著……
直到最後，顧行章眨眨眼，得出一個結論，自己……好像在領到新手禮包那一刻開始財富自由了？
不過終究是見過“世麵”的人，顧行章很快平靜下來，反而毫不在意地問：“我想用靈石換凡俗貨幣使用，請問貴府能開價多少。”
陸清韻身形一凝，看向顧行章的目光不由得熱切起來，想了想，她開口道：
“我們雨國很久以前一次的正常靈石換黃金的例子，嗯……，那一次大概是一枚靈石換兩百兩黃金，考慮到金價，我陸府可以給出三百兩一枚的價格。”
“那就換一枚吧，畢竟隻是為了我打算過幾天到縣上走一圈的開銷準備。”說著，顧行章從儲物空間中取出一枚晶瑩剔透，不過食指指頭大小的靈石。
陸清韻見顧行章取物的方式眼中泛過幾分驚異又迅速平複下來，取下腰間儲物袋，拿出了三十塊以十兩為單位的長條金條。
顧行章收下金條，平複湧起的心潮，繼續方才的課程。
現在現實世界的事算告一段落，接下來要全身心投入遊戲裏了。
……
七天後，夜幕下。
顧行章跌坐於床，雙目閉合，意念擬化人形於灰蒙蒙的迷霧中不斷前進，直到一腳踩空，恍若跌入萬丈深淵。
他的身體在驚嚇之下猛然一抖就要蘇醒，一直站在旁邊的陸清韻美眸一凝，一道道無形之力不斷敲擊著顧行章身上穴位，令他繼續在迷障中墜落。
他跌入了一處山穀，金色、紅色、白色、斑斕的色彩暈染了整片天地！
仔細看，那些色彩無不藏著各種各樣的珍奇異寶，香車美人，都仿佛在引導著他走過去。隻要走過去煩惱盡消，人間舊故皆在左右；隻要走過去，寶馬香車美人任由享樂；隻要走過去，追星攬月、跳出緯度、走出時空的大能之力應有盡有。
顧行章隻看了一眼，便低下頭，繼續向前走。
這是修行心障，走過去隻會墮為邪怪，永世不得超生。
一步、兩步、三步……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隻知道他已經走到精疲力竭，走到他感受不到雙腿的存在，走到嘴裏連一絲唾沫都擠不出來。
直到他死了。
但這片意識主宰一切的空間裏，顧行章的屍體依舊在前進。
他的身體在腐朽，肌肉長出蛀蟲，皮膚生出斑點，膨脹，然後萎縮。
因為他隻剩一具骷髏了。
可他還在向前走。
向前、向前、向前，仿若一個魔咒在他的意識中回蕩。
有一天，他的膝蓋骨因為磨損碎了，隻能趴著用雙臂向前爬行。
不知道多久，他的雙臂也也壞了。
他隻能用空洞的眼眶看著前方。
他的頭骨在時間的風化下逐漸破碎，消失。
他的意誌也隨之消散了。
死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