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上了二樓,踏上木質階梯趙琳還有些放不開,她平日裏哪來過這些地方。這個年代,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所以女子基本也就和‘文人墨客’混跡的地方無緣了,趙琳小心翼翼的躲在李澤的身後,不時的用眼睛去偷瞄了下周圍的人,還好,並沒有人注意。
李澤輕咳兩聲,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從這裏可以看到下方很多美好的‘風景’,比如那些扭腰擺弄風姿的熟婦,頭上盤起的發髻便是她們已為人妻的證明,即使有些看起來還很青澀。
而對麵的‘風景’就更迷人了,一座樓,充斥著酒氣,各式各樣的女人和各式各樣的男人紮堆,女人都是濃妝豔抹、媚眼含春,男人則是分為兩個極端,要麼是肥頭大耳挺著個大肚子;要麼就是麵黃肌瘦,一幅縱欲過度的模樣,放在這些‘紅粉’堆裏就是活生生的骷髏:紅粉骷髏。
難怪人都說溫柔鄉是英雄塚,李澤搖搖頭,拿起酒瓶,不管店小二怎麼樣,這酒還是不錯的,以此李澤認為那店小二也不錯,至少沒往裏麵加水。酒杯中的竹葉青顏色金黃透亮,有晶體感,酒烈度不大,飲後倒讓人心舒神曠,獨自酌了三杯飲盡,李澤這才找到一點感覺。
“喝這麼急幹嘛,真想喝窮我?”趙狄一副苦瓜臉,又捏了捏袖兜裏的銀票,很是心疼的樣子。
“如果喝酒就能把你喝窮那我就不是人了,是幹涸的汾河!”
趙狄爽朗一笑,舉起酒杯跟李澤碰了一下就一飲而盡,然後毫無形象的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殘留的酒珠,這要被其他人知道武王此番動作眼珠子非掉出來不可,不過李澤倒是習慣了,從小就和趙狄比較合得來,那麼多王子中還就隻認識他一個,其他的就算站他麵前李澤也不會認識,沒有價值的事情李澤不屑去做,特別是刻意討好之類的低級趣味。
李澤給了店小二二兩銀子,取過了筆墨紙硯,用毛筆取過幾滴墨滴在紙上,“一張宣紙,幾滴墨,可以寫出我心中江山如畫。毛筆掃過,幾許青絲繚繞,精致的五官輪廓,裙擺依水而歡。黃木古琴輕顫,蔥指劃過,好一番耐人尋味的莞爾嘴角。我笑。”
話畢,畫現。
一張美輪美奐的高山雲霧圖,還有個女孩子在用手指輕輕撥弄琴弦,如果看得仔細就會發現這個女孩子就是趙琳,唯一不同的是李澤筆下的這女子眸間帶有幾許憂傷,落得黃木琴也稍顯孤寂。李澤揮筆直上,在上麵隨便的題了幾句詞,然後拿出懷中用蘿卜雕的紅印章,哈了口氣,然後按下去算是完成了這幅作品。
趙琳越看越歡喜,拍著手,此刻卻將她小女生的嬌弱顯露無疑,麵對四周傳來的疑惑目光,趙狄輕咳了兩聲,算是提醒自己的妹妹,不要太暴露了。
趙琳麵上一紅,小聲的對趙狄說道:“澤哥哥畫的好好看呢!”
趙狄卻不屑,“他?還不是我手把手教他畫的,你是沒見到你老哥我畫畫,見過的話你就知道什麼叫驚駭世俗了!”
李澤直接將筆扔給趙狄,笑道:“來吧,老師,讓你妹妹見識下你的高超技藝!”
“這個……”
“哥哥,畫給我看看嘛,我都還沒見你畫過,整天就見你在練武、練武,悶都悶死了!”
“好好好,你吩咐,我、照、辦……”最後幾個字趙狄卻是對著李澤咬牙切齒說出來的,心道這小子肯定是想故意讓自己丟醜,不過趙狄轉念想想,剛看李澤那麼輕鬆的樣子,畫這玩意兒似乎不是太難?於是擺過一張宣紙,提筆就準備下手。
“老師,你的握筆手法錯了!”李澤見趙狄還在硬撐,不禁打趣道。
“呃,我願意這樣握,你管得著嘛你!”趙狄似握兵器一般的拿著畫筆,思索片刻也不知道畫什麼好,隻有叫過趙琳,“妹妹,你站好哦,老哥我也畫你,肯定比李澤這小子畫的好看!”
“嗯……”
趙琳果然聽話,雙手交叉著放在身前,柔柔弱弱的樣子。
趙狄提筆就畫,龍飛鳳舞的樣子倒像那麼回事,幾個回合下來,額頭上已滲出了點點汗珠。趙狄在心中微歎,這玩意兒果然比練武要來的艱難,不過還是堅持著畫了下來,一隻毛筆在他手中更像是長戟在戰場染血般悲哀。
“呼,畫完了!”趙狄長舒了口氣,望著自己的作品頗為滿意,又拿自己的妹妹和畫做了一番對比這才感歎道:“以前別人都說我不是個人才,現在我覺得他們說對了,因為,我他媽絕對是個天才!”
趙琳跳著腳,滿心歡喜,迫不及待的跑過去接過趙狄捧在手中的作品。
可惜,趙琳原本盈笑的嘴角隻看了這畫一眼便冷漠了下來,以李澤看不到的角度用腳在趙狄的腳背輕柔的‘按摩’了一下,說話語氣都有些不自然了:“哥哥,這就是你畫的我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