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再次接吻起來，賀子文口腔滿滿的酒精味兒，令郭蕊希也頭暈目眩的。
“在學校裏都不能肆無忌憚地親。”他用鼻尖摩挲著她的鼻梁，戀人般親昵的動作，他的手不自覺撫摸上她的後背，帶給郭蕊希觸電般的癢，正當他觸摸到了那一個礙事的扣子，郭蕊希條件反射般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我說過，還不行。”少女的眼睛在河岸邊昏黃的燈下顯得十分堅定。
賀子文一下子泄下氣去，頹然的抱著她：“好嘛。”他再次妥協，青春期的少年無處安放躁動的基因讓全身的血液都倒流，他一向我行我素，唯獨對她是個例外。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味，而後將她放開，不甘心地再次低聲詢問：“真的要成年才行？”
郭蕊希整理起頭發，十分肯定地回答：“嗯。”
“乖乖女。”賀子文不屑地說。
郭蕊希整理好後重新躺回他的懷裏，她看著河畔倒映著城市建築，光影被河水搖晃著撕裂開，戀人的心跳就像是催眠曲，她逐漸有了困意。
賀子文這一刻是柔軟的，放下了一身的戾氣，暮夏夜裏的風已經涼起來了，風吹過的時候帶起河畔邊的花香……她就這樣享受著這一刻。
“我覺得我有時候真的很貪心。”她柔柔地說，“我想要你永遠都陪著我。”
“傻瓜。”賀子文煙癮又犯了，他掏出一根煙點燃，他不擅長情話，隻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以此安慰她。
“你答應過我，會好好學習，我們一起考個大學……”
“嗯……”
“那天，”她頓了頓，想了想她還是繼續說，“我看到你，在操場上……”
“你想說什麼？”
“江亦，”賀子文完全沒想到她會提到這個名字。
“嗯，怎麼了。”
“你忘了以前的事了嗎？”她捧起賀子文的臉，“你如果真的希望和我一直在一起，就不要再做那些幼稚的事。”
幼稚的事？他冷笑一聲。
他撇過臉去，顯然抗拒她的話。他並不覺得這是錯，就像小時候的他被人霸淩，那些人從始至終都沒覺得自己有錯。他永遠都會記得，那些男孩把他在大街上扒光，拿著他的衣服裹成一團像垃圾一樣扔來扔去、朝他臉上撒尿、從廁所裏撿屎來扔他……
他永遠會記得那句話。
“你太窮了！所以你活該！”
那時候父親忙著做生意，從沒管過他。他從小感受到的，隻有最純粹的惡。他並不認為他有什麼錯。沒錢沒背景的人，本身就是弱者，這個世界強者製服弱者，有什麼錯？如今他就是“強者”。
“這件事，跟我們在不在一起，有什麼必然的聯係嗎？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這就夠了！”他的語氣開始變得強硬。
郭蕊希知道，他的過去造成了他扭曲的人格，不然他本該是個很好的少年。她用力抱住他，心疼地撫摸他的頭發。
“我怕，怕你有一天會做出毀了你一輩子的事情，我怕你，會親手把自己送進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