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
他放下手機,語氣很輕。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看了看,那張手機後麵的臉此刻正看向自己,她這才反應過來他這句話是在問她,她回答:“江亦”
回答完那人卻沒再說什麼,江亦頭靠著牆小憩了一會兒。
後來是同桌肖琳把她扶了回去。
“江亦你怎麼摔這麼重,嚇死了,一堆人圍著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你中暑了!”
“我沒事。”江亦有氣無力地說。“謝謝。”
肖琳人小小的一隻,但卻是個十分豪爽的性格,“別那麼客氣江亦!誰讓咱倆同桌呢!”
……
三川市夏天最熱的時候,連風吹到皮膚上都是一陣熱辣辣的痛。
江亦很少喝飲料,在小賣部拿了塊麵包路過冰櫃,前一個人剛好把一瓶可樂拿出來忘記關上冰櫃門,清爽的涼意接觸到她的肌膚,她從裏麵拿出一瓶可樂,目光接觸到上麵的標價。
四塊…比校外貴了一點。
可是八百塊錢是江亦一整個月的生活費。
寄宿製學校,一個月隻能回家住兩天。剛開學很多東西需要置辦,她已經花了不少。
冰櫃外有一層霧氣,她孩子般用手指畫了個圈,把可樂放了回去。
天氣一熱,腦袋昏沉。
她的傷結痂了,但少女肌膚上留下了不深不淺的幾塊疤十分引人注目,她常常讓自己不去在意。
很快迎來一次月考,她自以為考得不錯,可張貼出來的成績狠狠打了她一記耳光,全班40人,她排第十,她從沒拿過這樣差的成績。
這種挫敗感讓她恍惚。
同桌肖玲排名31,她也曾是她學校的優等生,拿到成績的那一刻她趴在桌子上用力哭起來,但哭了十分鍾後很快釋懷,她一把將成績單胡亂塞進課桌裏。
“大家都不差,下次考好就是!”
這種心態,江亦一向是佩服的。
但她絕不能這樣想,因為她無路可退。
這次月考完,學生放大周末,可以回家兩天。
公交車擠滿了散發“青春氣息”的學生,江亦被夾在中間,她還在恍惚。公交車像一隻小小爬蟲,穿過水泥鋼鐵的城市森林,她下了車,老式小區傳來混合的飯菜的香氣,她家在3樓,她敲敲門,沒人回應。
又去打麻將了……
她無奈準備掏出鑰匙開門,翻找了半天,就是沒有鑰匙的身影。
她仔細回想,剛才在公交車上並沒有打開過包,那說不定就是落在學校裏了……
江亦懊惱得想給自己一拳。
她下樓先是用公用電話撥了一個號碼,漫長的一分鍾過去無人接聽,再撥,還是無人接聽。
她這下隻能重新返回學校,公交車搖搖晃晃,城市不知什麼時候被點亮,她看著路邊的人一一閃過,拖拽成模糊的拖影。
她剛回教室,果然鑰匙就在桌麵上。
她拿起這該死的什物,卻又好好將它放進兜裏,體會到了一種家長尋找丟失小孩的心情……
肚子餓得唧啦亂叫,她在校門小賣部買了塊麵包墊著,校門口稀稀拉拉出來一些學生,這時再從學校出來的,大多數都是放學後留下來打籃球的男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