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瀾郡位於正國的西北,郡西三公裏的一座山,從古至今都流傳著一句話。
“山頂者,一統六界。”
這座山仿佛沒有盡頭一般,上至翻雲覆雨的仙人,下至衣衫襤褸的凡人。
哪怕最遠的麟州,都曾有大批仙人嚐試著征服這座山,下來後都會搖頭歎息:
“道,望不到。”
此山本來沒有名字,因想征服的人多了,慢慢的有了一個名字-崢山。
如今七百多年過去,除了平時還有些奔著試試態度的年輕人登山之外。
那些所謂的仙,已經看不見了。
崢山也被當地四大宗當做選拔弟子的一種試煉場所。
滄瀾郡由於挨著崢山,每當宗門選拔的時候,總會把自家客房,食物拿出售賣。
賺取這一年來為數不多的錢財。
郡中西北角有一位孤苦伶仃清瘦的少年,正彎著腰,手持掃把,掃著幾乎沒有塵土了的院落。
嘴裏不停地念叨著這些年來小鎮中攬客的招呼:
“魚躍池,跳龍門,踏高山,沾福氣,成大道。”
少年名聶,字建安,父母早逝,早些年在山上當過一段時間的背包客。
為來往考核的富家子弟送些開水,食物,藥材等平常能見的貨物,賺取些跑腿費。
可好景不長,先是青雲宗遭受魔道襲擊,又是百花宗宗主暴斃。
還發生妖族獵殺考核中的天之驕子,四大宗一合計,考核之時,除了考核弟子,其他人一律禁止入內。
這也就造成聶建安收入直線下降,除了這幾座房屋會被考核的親人預定等待躍龍門的孩子之外。
隻能山上采些辨識高的草藥來謀生,早些年聶建安還能時不時跟隨隔壁街的張老頭進山尋找些藥材,統一交到商鋪換些錢財。
可惜,張老頭扛過了三九,沒有扛過初春。
聶建安將沒了毛的掃把輕輕放在身上,坐在門口的台階,望著崢山方向緩緩閉上了眼。
雙手合十,無比的虔誠:
“傷人的不是寒冬臘月,而是很溫暖的初春。”
“如果啊,我是說如果,能修仙會不會活死人生白骨?”
一聲嗤笑從隔壁牆上傳來,隨後是翻牆落地的聲音。
“聶建安,狗都不吃屎改吃靈丹了,你還在這改不了吃屎?這種夢,不是咱們泥腿子可以想的。”
聶建安微睜雙眼,麵色有些不快,心疼的望著被踩了一個坑的土院子。
“李宏逸,明明有門,非要爬牆頭,剛把院子搞平整,就等著那些上人們喜歡能多打賞些錢財,你……”
聶建安氣的說不出話來,站起身子,顧不上拍打屁股上的土,舉著掃把走到鞋坑前,動作很輕柔的將土填好。
李宏逸是他的鄰居,從聶建安記事的時候,他就已經在了,家裏很是闊。
有花不完的錢財。
聶建安從來沒有見過李宏逸的父母,家裏都是一名十六七歲,現在二十多歲的婦人照顧。
操持的很好,屋內幹幹淨淨,每天都有穿不完的新衣服,吃不完的糕點。
“喂,聶建安,我跟你說話呢,昨天那幾個宮裝的婦人,你為什麼要往我家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