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清沒想到有一天斷案會斷到霍家人頭上。
這些年,霍氏一族和許氏一族不對付,誰都知道。陳雲清怕毀了自己的底線,他始終不想與霍家的任何人扯上一點關係,尤其是眼前這位太子妃。
“陳大人安康,小女南宮縈。”南宮縈輕施一禮,以表對他的尊敬。
她自也是知道這陳雲清是安子藍的人,但她也知道,他所斷之案,絕不會徇私,這是陳雲清多年的底線。所以他雖為二皇子派,卻時常被外公誇讚。
可陳雲清聽聞到的南宮三小姐,卻是除了女兒家該做的事情無所不做,性情多變乖張,不折不扣的混世魔王。
“下官惶恐,太子妃快快請起。”他哪裏不知這是賜了婚的太子妃,豈敢受她一禮?慌忙將她扶起。
“陳大人客氣,我與太子尚未成婚,喚我姓名便可。”南宮縈屬實不想和每個人都說上一遍,但也無可奈何。
陳雲清也是聰明人,既然她都願意自降身份,便立馬改了口。卻明知故問道:“那不知南宮小姐到訪,所為何事?”
押著兩個人來,不是報案,還能作何?南宮縈自然看的出他是揣著明白裝糊塗,轉身指向身後的蔣氏母子二人。
“我要狀告南宮芮濫用私刑、殘害女子,殺人毀屍。蔣氏包庇縱容,罪同凶者。”
陳雲清沉默了。他想:難道南宮縈不知自己是安子藍的人?現在竟將二皇子的人告到了我的眼前?不怕我會徇私嗎?
“外公常誇陳大人為人正直,絕不會徇私,而且南宮芮現在是朝廷命官,我將他送去衙門,他們也不夠審理此案,索性我便直接來了大理寺,省的陳大人再跑一趟。”
南宮縈瞧他半晌沒有說話,料他是在做權衡。可她哪會讓陳雲清有推脫之機,一番話正好堵住了他將要的拒絕。
陳雲清聽著有理有據,既已如此,他也就不想著推脫了,反正最後都得是大理寺審理,便開門見山道:“南宮小姐可有證據?”
“物證在蔣氏身上,南宮府有我昨日發現的地牢,刑具殘暴,血跡可尋。可人證怕是有些多,要勞煩大理寺的衙衛,一個個去尋了。”南宮縈說完,輕睨了蔣氏和南宮芮一眼。
他們以為那些不願和解的人自己已經處理的很幹淨了,卻不知南宮縈機緣巧合救下許多,給了新的身份讓他們能延命至今。
而物證,則是蔣氏留下的。
南宮縈早知道蔣氏每次賠錢了事時總會命人寫下一份和解書,讓苦主去簽,今日被趕出南宮府,什麼都能不拿,但她不可能不拿那些“罪狀”。
“我真不知你們母子二人是精還是蠢。殺人賠錢竟還會和苦主簽和解書?真是可笑!”南宮縈從蔣氏懷中摸索出一疊紙,遞到陳雲清麵前。
“這些和解書寫的十分清楚,哪日、哪時、殘害了誰,都有記錄。”她能這麼清楚的了解到其中內容,也是從那些被救人口中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