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你沒事吧,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一道清脆稚嫩的聲音闖入徐寧的腦海,她頭疼得厲害,沒作聲,眉頭緊皺努力想睜開眼睛。
那人的小手不死心往老人臉上拍了拍,地上躺著的老人後腦枕在一灘血裏,旁邊是帶血的石頭,
徐寧條件反射準確無誤地抓住了小孩的手腕,沒睜眼,那手勁,小孩掰了白天也沒把手拽回來。
“婆婆?什麼婆婆。”徐寧開口問道,聲音微弱氣息奄奄,但那眼神銳利透徹人心。
小孩不禁老老實實沒敢再動彈,回答∶“我是附近破廟的乞丐,我看您躺在地上,我...我是關心您。”
“乞丐?穿古裝來乞討,你Cosplay啊,”徐寧上下打量小孩,後腦勺疼得厲害,她抓住男孩手腕的力道也輕了好些,小孩抓住機會連忙掙脫束縛,撒腿就跑。
她慢慢坐起身來,眼睛瞥見腳邊的香蕉皮,哦,原來是踩滑了倒地時腦袋碰到石頭了,
往疼痛處一摸,滿手鮮血,砸到頭了?什麼時候的事,
自己怎麼也穿著古裝,醉酒後跑來劇組當群演了?
還是先不管了,她往身上內裏的衣服下擺撕下一片,從患處繞腦袋幾圈包紮好
電光火石間徐寧全想起來了,晚上玩賽車,她激情飆車超過前麵的第一個,那人氣不過,瘋狂擦著火花打急轉,車身側邊擋她車前,
自己當場魂都飄出來了,那這不是劇組又是哪兒,
算了頭疼不想了,
肚子有點餓,懷裏摸著個饃饃,徐寧拿出來咬了幾口
難吃,難嚼,難咽,心煩...
腦子突然刺痛難忍,像是有什麼東西硬塞進大腦似的,畫麵在腦中快速翻動
這是穿到個老太婆的身體來了,她抬起手一看,皺巴巴的還有一些老年斑,果然
老人家踩到香蕉皮腦子跌在石頭上,身邊也沒人及時發現,就無聲無息的在此地死掉了,直到三日後屍體發出腐臭才有人趕來查看,通知官府。
而那小孩是個小偷,看人死沒有,偷老人家的錢,
記憶裏,這裏有點像是自己那個世界的古代,但又不是那兒的曆史,像書上說的平行世界。
大夏王朝,皇權至上。
這具身體隻是宋家村的老太太,晚年喪偶,貪吃自私,潑辣脾氣大。
每隔七天都要瞞著孩子們出來偷吃好東西,為了繞開飯堂當小二的四兒子,每次都得選擇繞巷子,早飯沒吃,就是為了多吃點好的,走得太急把命丟了。
她還有七個兒子,姓宋,取名吉祥如意萬事順遂,第八個還沒生因為老頭子五年前死了,那是各有各的毛病,徐寧想想就頭大。
徐寧緩緩站起身,往醫館包紮一下傷口,開了點藥,慢慢走到往常停在集市一邊的牛車上,這是每日從鎮上到村裏的車,兩文錢一趟,
天已經漸漸暗下來了,車上坐了不少人,互相之間在聊著八卦,而一向最愛編排別人的劉老太此時一言未發,眼睛朝外看著一路上的風光。
許寧人還沒到家,一個小孩迎麵撲過來,是原主最小的兒子宋順,今年七歲。
“娘,你把好吃的藏哪兒了,你不是說要給我買糖葫蘆嗎?”
宋老七抱著徐寧的大腿,搖頭晃腦,頭上紮的衝天辮跟隨他的動作在空中擺舞。
徐寧低頭俯看小孩,臉蛋圓圓黑黑,笑得見牙不見眼,看起來很可愛。
“娘忘帶了,下次給你買,”徐寧牽著小孩的手,有些黏黏的,眉頭一皺,牽住他的的小手腕。
“不嘛不嘛,我就要,娘你現在去買,你答應了我的?你怎麼說話不算數呢?”
說著就把徐寧的手掙脫開,小孩變臉像翻書一樣快,小臉一皺,人往那地上一坐
在泥地上撒潑打滾,空中被他撲騰得揚起一層灰,哭得臉上流黑湯。
“小七,娘頭摔了,你不關心娘嗎?”哭得她頭疼,徐寧盡量耐著性子和熊孩子理論。
“哼!摔得好。”小孩鼓著臉從地上爬起來站著,兩手鼓掌,帶著哭腔喊道∶“答應我的沒辦到,娘就應該受懲罰!我再也不理娘了,”
他撒腿就往外跑,一溜煙就沒影了。
要不是現在腦袋疼,徐寧一定把人抓過來打屁股。
屋內聽見動靜的大兒媳跑出來,看到徐寧說∶“娘,你頭怎麼了,怎麼摔的,快坐下來休息。”
柳氏搬來一個板凳,攙扶著老人家坐下。
“沒什麼大事。”
看著娘的眼睛看瞅著遠處瞧,老大媳婦柳氏懦懦道∶
“我先扶您去床上休息吧。”
徐寧點點頭讓柳氏攙扶著回屋。劉老太的房間,房內陳設簡單,一張傾斜的破桌子一條長板凳,一個櫃子,一張床。
這床板是塊木頭架子,上麵墊著稻草編的席子,徐寧躺上去,硌得她這把老骨頭都要散架了,以後賺了錢一定要買張好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