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夫人可好好喝藥了麼?”蕭謖問婢女道。
趙瑤總是不愛喝藥,每回他在都是哄著央著她喝藥,現在她肚子裏頭懷著孩子,可不能出什麼岔子。
“夫人覺得藥苦些,不大願意喝,不過還是把藥喝完了。”
蕭謖點點頭,撩起袍子踏進門去。
趙瑤總是覺得氣悶些,許是上次在水牢裏頭待久了的緣故,不住地喘息著。
蕭謖忙走過來,輕輕給她拍著背,“可好些了?”他的眼神裏頭滿是心疼。
趙瑤咳嗽了一會,才漸漸停歇,她聽說自從那日過後長公主形狀瘋癲,整日裏隻待在長公主府,不問世事,前幾天還發狂跑了出來,鬧了大半天,圍觀的百姓不在少數,叫人議論許久。
“聽說長公主已經瘋了?”
蕭謖眼神裏麵閃過一絲幽暗,道:“原本我想殺了她給你出氣,隻是她已經瘋了,倒也沒有殺的必要了。”
是啊,那樣嬌豔的一個人兒,從前那樣的意氣風發,地位尊貴,奴仆環繞男人誠服如眾星捧月一本,現在呢,發瘋發狂,叫人議論恥笑,在這世上苟延殘喘,的確是比死都難受了。
她叫自己吃了這樣大的苦頭,又留下哮喘的後遺症,這樣的下場也算是她活該了。
趙瑤道:“據說陛下嫌棄她丟皇家的顏麵已經給扔到了郊外的一處莊子裏頭養著,不叫她出來走動,咱們這位陛下還真是冷血無情。”
蕭勉一貫是這樣,不管是對長公主蕭珠還是對他蕭謖,他在乎的從來都不是親情家庭,而是自己手中至高無上的權利,不過很快,他所在乎的這樣東西也將煙消雲散。
趙瑤摸著自己的肚子,自己有孕不過兩月餘,想必這肚子裏頭嬰孩還不到她半個手掌那麼大吧。
蕭謖眼睛隨著她的手移過去,眼裏也帶著一絲溫情,他道:“等到咱們的孩子出世,我會把世間最好的一切都捧給他。”
說起生孩子,她便想到府裏的那一個,眼睛中帶著些許落寞,“李姨娘就要臨盆了吧。”
沒有哪個女人會眼看著自己心愛的男人還和別的女子懷孕生子,內心還能毫無波瀾,毫不在意?她趙瑤也不例外。
蕭謖不是駑鈍的人,敏銳地覺察到趙瑤情緒的變化,他道:“阮阮,誰也越不過你去,女人也好,孩子也罷,都是,你不必憂心。”
趙瑤自打懷了孩子以來,情緒就格外敏感,變化起來連趙瑤自己都控製不住,說話間,眼淚就不爭氣地吧嗒吧嗒流下來,打濕了一片衣襟。
蕭謖有些不解,“怎麼了這是,還流眼淚了,嗯?”他語氣中的溫柔掩藏不住,一句一句飄進趙瑤心間。
趙瑤搖頭不說話,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拿手抱著他的勁腰,蕭謖聽她抽泣著,自己心裏也不好受,隻是趙瑤不願意說,他也不好再問。
隻是輕柔地一下下摸著她的頭,撫慰著。
趙瑤很是發泄了一會情緒,自己情緒來得突然,好似泄堤的洪水,噴湧而出,她哽咽道:“那,那你以後還會有別的女人嗎?”
蕭謖有些哭笑不得,拍著她的薄背,道:“自打有了你以後,你可見我還有旁的什麼女人麼?府中除了你就是李姨娘,說是修身養性也不為過了,不過她有身孕不好打發出府,若是你實在不喜歡她,等她生了孩子就打發去郊外莊子住,不叫待在你眼前。”
聽了他這話,趙瑤心裏甜絲絲的,像是養了一隻小小貓兒在心上玩鬧著,溫暖且充滿愛意,像是四月裏頭的陽光照下心田,心裏猛地開出了一隻綠色的小芽兒。
“出莊子就不用了,母子分離實在是痛苦,隻她安安分分的在府裏養著你的長子就好了。”趙瑤已經在不知不覺間被這裏的規矩風俗感染,她想李姨娘的孩子也算是她的孩子,她是蕭謖的妻子,那麼她就是那孩子的嫡母,她原也不是苛刻的人,從前蕭謖的種種過往她不願意追究,隻是往事如煙隨風飄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