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明白愛並不是占有,而是看著她幸福,我就覺得好像在不在一起也似乎沒那麼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很幸福 ,至於我 ,寧願在在腐爛的日子裏繼續沉淪……
雪下的很大,漫天的雪花仍在不知疲倦的落下,京城內早已是白雪皚皚的一片了。道路兩邊的商鋪還未天黑就已經早早的關門了。今天是除夕,所有的人都已經坐在屋內歡聲笑語的準備迎接新一年的到來。
寬闊平坦的大道上,有一個穿著破的幾乎遮蓋不住他身體的爛布衣,趴在雪地上的小乞丐。一頭長發焦枯的還不如枯草,淩亂的遮蓋著他的臉,看不清他的五官也看不出這人到底還活不活著。在大宋最繁華的京城裏,到處都有富的流油的貴人,也到處都有像他這樣窮的隻剩一口氣在的乞丐。所以沒有人為他停留,也沒有人為他死了還是活著這件事而去在意。
他知道他快死了,他覺得他的生命在一點點流失,他感受著早已凍麻木的四肢在慢慢變得僵硬,他的眼睛怎麼也睜不開了。就在他在心裏苦笑一聲,嘲笑自己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的時候,聽到了人說話的聲音:“小姐,這人真可憐。”
“他是自暴自棄了,連自己生命都不珍惜的人,無需別人可憐。”
以至於在後來的每個他熬不過去的日子裏,他腦海裏響起這個聲音,他就咬緊了牙一次又一次的堅持了下去……
那個不知是死是活的小乞丐聽見女子這話,艱難地抬起頭,看向那個言語冷冰冰的女子,漫天飛舞的雪花下女人一身和旁邊婢女一樣的衣服,但無論是她的氣質還是臉蛋都明顯不是婢女,尤其是披在她身上那雪白的狐皮大氅千金難求,披在她纖細的身上襯出女人清冷脫俗的小臉。因天氣太過寒冷,女子細膩的皮膚已被寒風吹的泛紅,臉蛋和鼻尖都通紅,讓她看起來似乎有那麼一點人情味。
“你說的對,可是麵對權勢,我有什麼辦法去改變……”他眼裏閃過濃烈的仇恨,卻又如熄滅的蠟燭一樣消失不見……
“如果你連命都沒了,又怎麼去改變呢?有些人的確生來就是人上人,但是人上人也有從高處跌落的時候,隻要你還活著,一切皆有可能。”林思瓊看著眼前的小乞丐想起沈晏清也是如此,總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池塘邊上,你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隻是笑意從不達眼底……她鬼使神差地伸手去觸摸他。
身後的小桃嚇的急忙邊叫邊去用手攔她:“小姐,不可…”
但還是晚了一步,林思瓊剛輕輕碰了他一下頭,本來就體力不支的小乞丐半趴著的身體突然失去知覺,雙手抓住林思瓊腳邊垂下來的白色狐皮大氅上,雪白的皮毛上立刻沾染上了不知名的汙漬。小桃氣的直接一腳把這個髒的發臭的乞丐往旁邊一踢,把剛才他碰到的地方一個勁的用手帕擦。邊擦邊生氣的和林思瓊說:“小姐,你幹嘛要去碰那麼晦氣的人啊,你看這可是老爺專門給你獵得的兩隻一樣的白狐才拚的上這一件大氅!而且是找了全京城最好的裁縫才給你把這兩件狐皮縫合的如一張狐皮,這麼珍貴的東西竟然讓這個臭乞丐給玷汙了,我回去怎麼和李媽媽交代啊!”李媽媽是林思瓊的乳母,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隻是人比較嚴厲,對林思瓊可以說很溫和,但對小桃這些奴婢來說如果照顧不好小姐的話可是很難說話的。輕了罰你點月俸,重了就要挨手板。小桃可是受過一次手板的疼,腫的她疼了足足三天也沒見好,至此就越發伺候林思瓊謹慎了,生怕再挨一次手板。
這次偷偷從林府出來,小桃可是冒著自己的命才帶林思瓊出來的。本來是說來和沈家的大公子沈晏清見麵的。這沈府和林府乃是世交,沈家老爺沈雲崢是赫赫有名的鎮國大將軍,前些日子剛從北疆回京城。沈家世代從軍,到沈家老爺這一代已是第三代了。但是沈家的大公子身體從出生就體弱,別說上戰場殺敵了,能夠安穩的活著便是好事了。所以沈大將軍就把大公子留在京城自己帶著夫人遠赴北疆征戰,這次回來一是有軍情需要和陛下稟報,二是太老夫人怕是不太好了。這次回來還帶回來了一個比林思瓊小了三歲的公子,聽自家老爺說是二公子沈晏兮,是沈大將軍看沈大公子身體不好和大夫人又生了二公子。沈雲崢的夫人懷沈大公子的時候,就說和林府定娃娃親,兩個小家夥青梅竹馬多好啊,兩府都很樂意。無論是誰生的兒子還是女兒,到了彼此的家裏都和自己的孩子一樣。
到生的時候也都挺好的,沈家是公子,林家是小姐,就是沒想到沈大公子自幼體弱多病,沈夫人傷心之餘也和林家說娃娃親隻是玩笑,自家兒子的身體自己清楚,絕不可再耽誤林思瓊。林家老爺自是守承諾的人,隻是再守承諾也不能把自家女兒往火坑裏推。
沒想到這沈家又生了一個二公子出來,沈家回來當即就說要讓自己的小兒子和林思瓊定親。雖說這個二公子比林思瓊小了三歲,但是都說女大三抱金磚嘛,何況林思瓊還是個柔弱的性子,嫁到別人家指不定要多受婆家的搓磨。還不如嫁到沈家,至少沈將軍和沈夫人都是自己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對林思瓊不好的。至於這個沈晏兮,剛年滿十五就已經在軍中小有造詣,比之他父親是青出於藍勝於藍。